室吧?
“似乎有客人。”谷川敬介嘀咕着,老人点了点头。
“我来的时候,的确没有,只有两个女招待,和一个中年人在玩牌。”
“厨房里面好像也没有弓子。”
“一会就能来。”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打着哈欠,“上年岁了,不行啰。好像有点感冒。”
“我再呆一会儿,您先回去吧!……”谷川敬介摇了摇手。
“行吗?……”
“没问题,请吧。”
“既然这样、那么,老夫就先走一步了。”老人抽着鼻涕,觉得感胃了。
他目送老人远去后,视线又回到了厨房。里面依然没有动静,能听到的只有唱片里传出的歌声。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车声。
尽管手表的夜光针,刚刚指向9点3分,可是,这个镇子已经进入了梦乡。
有一股凉气,由脚下的混凝土里冲上来,谷川敬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这时,他感到视野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吃了一惊,定神一看,一个系着白色围裙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洗碗间。
她从架子上取下手巾,开始擦手。没有光泽的蓬乱的头发下面,是一副苍白的脸形。
正是弓子。谷川敬介眷得真真切切。
她面容憔悴,变化之快让人吃惊。她的两只手大概是由于水冼风吹,红红的肿胀着。即使离得这么远,谷川敬介也能够看得清楚——这是一双经常拨弄凉水的手。
谷川敬介在心里发问:“畜生,这是为什么呢?既然受这样非人的苦,又何必到这儿来呢?”答案当然是很清楚的:按照父母的意思,你只能这样做。也许是母亲想甩掉包袱,或者是姐姐、姐夫的阴谍,想独占这个店的继承权……
谷川敬介这时候忽然认识到:自己要将脸埋在弓子的胸怀……等等想法,只不过是浅薄的感伤。
虽然谷川敬介自身落入了地狱般的境遇,但是,被谷川敬介抛弃旳弓子,也在尘世的辛酸里苦苦挣扎着。而且,谷川敬介还是自作自去,弓子却不是,她完全是无辜的,是逐渐地被卷入了不幸的深渊……
这时,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厨房里,上来就大骂弓子:“混蛋,你怎么连杯水都不能上吗?”
“什么?……”弓子转过头去。
“那里面有根头发,也许是你两条大腿夹的那个地方的阴毛。”
“啊?!……”
“客人在发怒,你真是害得我们丟脸。”
“对不起啊!……”弓子急忙低头认错。
“畜生,不论什么事,你都只会用东京话道声对不起。”打开窗子后,杯子里的水被泼出来,杯子被扔在了刷碗的池子中。
“所以,我早就什么也不让她干了。”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却不见其人露面,“我知道她干别的不行,所以就只让她刷盘子。”
“真是废物一个!……”说罢,那女人转身走了。
弓子无地自容。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抬起头来,伸手关了窗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始洗起碗碟来。
“太不像话了!……”谷川敬介这样想着。刚才那女的,大概就是老人说的那个年纪轻轻的,名叫加代子的女招待吧。浓妆艳抹,特别是鼻梁上抹得白白的,看上去是个相当可怕的女人。
她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着弓子,主人和佣人的位置完全颠倒了。本是这家店的女主人的弓子,却被当成了打下手妁使唤人。
说话的男人,一定是弓子的丈夫。他也不把弓子当妻子看,听他的口气,和弓子结婚,只不过是借口,实际上,说不定只是要找一个不要工资的帮手。一想到这里,谷川敬介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窜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