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便用力踩油门。
出现玄关入口的吉川政子与江南模糊的想象截然不同,是位穿着高尚碎花和服,举止拘谨稳重的善良女人。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江南总以为那种为了畸恋连杀四人后下落不明的男人之妻,应该是个不易亲近的女人。
实际年龄可能在四十上下,不知是否操劳的缘故,政子的脸显得苍老而憔悴。
“我是今早打过电话的岛田,很抱歉冒昧来访。”
岛田开口时,这位园丁妻子客气地打着招呼。
“听说你是红次郎先生的朋友——。大老远来,辛苦了……”
“阿红——不,你认识中村红次郎?”
“是的,先生很照顾我。我和吉川结婚之前,在角岛蓝屋工作。青司先生住进去后,我一直在那儿。其实,那份工作也是红次郎先生介绍的……”
“原来如此。在那儿认识你丈夫的?”
“是的,我先生当时也常在蓝屋出入。”
“这栋房子是你丈夫的老家?”
“是的。我们结婚后在O市住了一阵子,后来为了顾及老家公婆的健康……”
“你们从这么远的地方去上工,真辛苦。”
“搬到这边后,我先生辞掉别处的差事,只做角岛蓝屋和别府红次郎先生两家。”
“哦,红次郎的院子也是你丈夫照料的?”
“是的。”
“事实上——我们今天突然来拜访,是为了这个——寄到我的朋友江南那儿去。”说着,岛田出示江南交给他的信。
“这是?”
“不知道是谁冒充已故青司先生的名字,写了这封信。红次郎那边也接到类似的信……”
“哦。”
“我们猜想,这件事可能和角岛事件有关,所以——想从你这儿打听一点消息作为参考。”
“这……”政子无法掩饰困惑的神色,不久抬起视线说道:“这儿说话不方便,请进。顺便为我先生拈一炷香……”
岛田和江南步入微暗的房屋。
面向二人坐着的政子背后,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佛坛。新设的牌位在幽暗中,泛着一丝凄凉。
“两位也知道,一直没有找到我先生——经过这些日子,上个月我终于死心,为他办了丧事。”说着,政子按按眼角。
“可是,你没想到他还活着的可能性……?”
“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和我联络。”
“可是……”
“我必须声明一点——我先生绝不是做那种可怕事情的人。外头那些传言,我完全不相信。认识我先生的人,也都这样说。”政子的语气坚决。
岛田认真地点着头,边说:“听说你丈夫在蓝屋失火的前三天到角岛去,正确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九月——十七日一早出门的。”
“后来,二十日早上失火前,有没有和你连络过?”
“有。出门的那天下午有一次……”
“打电话吗?”
“是的,向我报平安。”
“当时,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和平常一样。不过——太太好像生病了。”
“和枝夫人?”
“是的。他没看到太太,便问了青司先生。先生说,太太生病躺在床上。”
“哦。”岛田轻抚鼻头,微微噘起嘴唇。
“很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你会不会觉得你丈夫对和枝夫人很有好感……”
“我先生和我都很仰慕太太。”政子的脸色有几分苍白,说道。“刚才告诉过你们,我先生绝不是外面推测的那样。说什么对太太有邪念,太离谱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