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几口灌进肚里,连叫几声“痛快”,随后举起了望远镜。
汝河两岸为浅丘陵地带,地势比较平坦,视野开阔,唯南岸的一块突出的高地,是一个绝好的制高点。肖永银正想着渡过河后把旅指挥部设在那里。这时,突然传来了一种异样的声响。是什么?肖永银警惕地一抖肩。确实有种声音,沉沉地像地壳在缓慢地运动。“听见什么了?”他问左右。
参谋们都摇头:“什么!什么也没有?”
肖永银趴在地上,耳朵贴到地面。
“不对!”
肖永银跃身而起,又举起望远镜,仔细的搜索着,突然,视界里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先是飞扬的尘土出现在望远镜里,接着是浩浩荡荡的队伍,步兵、炮兵、汽车、马车……
“敌人从南岸堵过来了!”肖永银脱口喊道。
形势严峻。应该立即把先遣队带过河去,占领制高点,像钉子一样扎在南岸,阻击围堵之敌。可是找船的分队归来,仅找到一只可载十几人的小船。
“架浮桥!”肖永银果断地下了命令。趁敌人立足未稳,在最短的时间里送一支部队过河,哪怕一个排也好,先建立一个桥头堡,掩护工兵架桥。
对岸的敌人也发现了北岸的部队,行进中的我军队伍立即成战斗状态,奔跑着扑向高地和几座村庄。接着,大炮、机枪都开火了。
我军先遣队利用几只轮胎扎成的筏子开始强渡。略通水性的战士一头扑进河里,拼命向对岸游。还有的索性抱了根木头跳下水。
炮弹、子弹越来越密集。刚渡过去一个小队,空中又出现敌人的飞机。
清洌的汝河水浑浊了,一缕缕殷红的血汇入激流。
渡过河的我第52团一营冒着排炮的轰击和飞机的俯冲扫射,闪电般扑向敌人。敌人不知道来了多少共军,立刻弃村而逃,跑出一里地,清醒过来,掉转头又反扑。第52团1营营长一面指挥作战,一面分出兵力在敌人的炮火下架设浮桥。渡河前,肖永银给他下了一道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架起浮桥。
桥,意味着什么,从肖永银到每一个战士都非常明白。前面有阻敌,后面有追兵,大部队几万人马辎重随后就到,没有桥就等于束手待毙。杨勇的右路大军、陈锡联的左路大军已经渡过汝河到达淮河附近。跟随在他们后面的刘邓首长和指挥部马上就会赶到这里,若因无桥渡河,整个南下大军就将失去指挥中枢,陷于群龙无首的险境。桥,已经成为连接南下战略成功与失败的中间链条,一条脆弱而坚韧的链条。
架桥,一切为了架桥!炮弹炸起的水柱劈头盖脸打过来,工兵们一抖肩,一甩头,照干!一排战士倒下了,立刻又冲上来新的战士。
敌人对于架桥的认识并不逊于我军。架桥,反架桥,原本波光粼粼的汝河顿时血肉横飞,硝烟弥漫。
经过殊死战斗,直到日头偏西,先遣队才架起一架浮桥。也就是十来分钟的功夫,几乎贴着河面轮番轰炸的飞机丢下的炸弹就把浮桥炸坍了。工兵们从附近村子里扛来门板、芦苇等,再架好桥,又炸,炸了再架。天擦黑时,敌机飞走了,汝河暗红的水面上终于稳稳地出现了一架浮桥。浮桥下游一侧,牺牲战士的尸体顺流而去……
河南岸是国民党第85师吴绍周部,全师一字摆开,似一座大山,堵住了通往大别山的去路,上级命令要把刘邓阻击在汝河北岸,就地全歼。
天黑透了,肖永银站在夜风里,对岸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南岸河那边火光连天,炮声隆隆,连绵15余公里,村村被放了大火,房子、草垛在燃烧。村边的树也一律被砍倒,架起了鹿砦。
吴绍周准备死堵了。
下一步怎么办?新的敌情已经上报,还没有得到指示。打过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