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寒。头跟身体都异常沉重,不舒服的感觉膨胀着。
突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触碰脸颊,神无倒抽一口气,睁开眼。
“啊,早上好。嗯,不是早上了,是晚上好吧。”
那人夹着惊讶的口吻和柔软的笑容迫近。平常总会毫不犹豫逃走的神无,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僵直地看着男人。
“逃不了吗?你的身体真的很差呢。”
光晴苦笑,退后几步远离她。神无转动眼珠,环视这间只有最基本家具的房间。看来是光晴的房间。
“我们不能把你送到四楼去吧?我跟水羽公平比赛,结果由我暂时照顾神无。”
发现她的大量,光晴说明。桦鬼跟光晴关系特别不好,想到这件事,神无颤抖着从床上起来,确认制服还穿在身上才安然地喘口气。
他把毛巾跟睡衣递给神无。
“热水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澡,还是要回四楼去?”
她浑身一颤。听说庇护翼能听到拥有主人烙印的新娘的声音。
不过,神无静静地自问,他们能察觉到其他鬼的烙印吗?保持距离的话就很难察觉了吧。即使他们发现不到,但再相处下去恐怕会看到什么端倪。神无不想这样,却又说不出要求回到四楼去之类的话、光晴静静地看着沉默的神无,把毛巾跟睡衣放在床上。
“浴室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使用,总之先泡个澡,让身体热起来。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喊我。我去给你准备食物好吗?”
“谢谢你。”
看着墙上的挂钟和外头的景色,知道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她惶恐地抓起床上的东西,走向浴室。紧张而戒备地脱下衣服,洗干净身体,在浴缸中抱膝坐着。
她低头,目光停留在胸前的烙印上,屏住了呼吸。
以前就在胸口的花儿至今依旧灿烂盛放。之后多了三翼的烙印,现在又多了一朵大大的花儿。
——不是做梦。
神无害怕地朝烙印伸手。
也许碰一下烙印就会掉色了,但无论怎样她都不敢触摸烙印。
“……怎么会……”
桦鬼的烙印十六年都无法消除,而响的烙印也许能消除。才刚刚刻印下去,不到一天,不是吗?
从浴缸出来,拿过毛巾擦干净身体。那种身体温柔,内心却冰冷的感觉让她咬着唇,不停地擦拭着烙印的地方。但直到雪白的肌肤变红渗血,烙印颜色还是没有减弱半分。啊啊,神无突然想到。这样做事无法消除污垢的。以前,被那鬼的庇护翼触碰时,她也试过擦拭皮肤了。但是污垢并没有因此消除。
直到自己的行为没用,神无不由得彷徨了。
不止在皮肤表层,必须挖得更深才能消除烙印。
大镜子旁边有一个塑料杂物架,上头放在沐浴液、洗发水和刀子形状的剃胡刀。用那个就能消除了——尽管没有根据她却坚信。全身发热,脚步虚浮地走过去,拿起剃胡刀。
眼前的镜子映射出一个脸色苍白的瘦弱少女。抬起手腕,让剃胡刀的刀刃向上,镜子中的自己也是同样的动作。
必须趁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把烙印去掉。
——非常不舒服。
如果没有这些烙印灼烧在肌肤上的花儿,也许会轻松一点。她也许不必再那么痛苦了。所以别再犹豫。她不去考虑疼痛,调整刀刃的角度,狠狠地往下划。
“你干什么!?”
尖锐地呵斥吓住神无,发现猩红的血滴溅到镜面上,她赶忙确认刀刃刺伤的地方。刹那,惨叫爆发出声。
“冷静,没事的。”
轻柔的声音传递出惊讶地神绪,她丢下刀低呼。染满血的剃刀跌在毛巾上,暖暖的东西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