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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说谎。”

    他突然显得很着急。“你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她说,“你对我说过——什么时候说的?一年前?——你要去弗赖巴德学习,现在你游起泳来会像鱼一样。”

    “说大话了,不可饶恕,”他回答说,心里宽慰多了,“一条糟糕的鱼,真的。我可以浮在水上三米,然后就会像一根圆木沉入水中。”

    “可是圆木不会沉入水中。”玛莎开心地说。

    必须抓紧!不过此时的抓紧倒是轻松愉快的。四周全是海浪和阳光,呼吸、谋杀、做爱,多么容易!“海水”单单一个词语就解决了一切问题。尽管玛莎不懂数学问题,也不懂精确验证的愉悦,但是她立刻意识到问题的解决办法是那么简单和清晰。这种和谐平淡、简单得体的解决办法使她为自己原先胡乱的摸索和粗俗的幻想感到羞耻——她也许应该对此感到羞耻。此时,她极想见到弗朗兹,或者至少采取某种行动——立刻给他发电报,告诉他暗号;不过,目前的电文暂时是这样的:半夜出租车招呼站雨水大门前厅楼梯卧室请停下好的赶紧晚安。明天是星期天——你觉得怎么样?!她告诫过弗朗兹,如果天气没有好转,她将不去见他,因为德雷尔不打网球。不过,现在由于她又有了信心,即便是这种耽搁(这种耽搁曾气得她大发雷霆)也似乎只是小事一件。

    她比平时晚醒了一点,她的第一个感觉是,昨晚发生了某件极好的事情。露台上,德雷尔已经喝完了咖啡,正在读报。当她容光焕发,身穿淡绿色绉绸衣服下楼时,他起身吻了吻她冰凉的手,星期天早晨见面时,他总这样亲吻她,不过这次亲吻,他格外和蔼可亲,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神色。银色的糖碗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强光,然后慢慢暗淡,接着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

    “球场会不会还是湿的?”玛莎说。

    “我打过电话了,”他回答,说完又接着看报,“它们都湿透了。一位考古学家在埃及发现了一座古墓,里面有玩具和蓝色的蓟,有三千年历史。”

    “蓟不是蓝色的,”玛莎边说边伸手去拿咖啡壶,“你有没有写信预订房间?”

    他点点头,连头也没抬一下,并且一边读报一边继续更加缓慢地点头,一边点头一边高兴地提醒自己明天去办公室口授电文。

    好吧,继续点头吧……继续骗人吧……现在没啥关系了。他是个一流的游泳好手——这可不是打网球!她也出生在大河岸边,可以浮在水面上连续几小时,几天,永远!

    她习惯仰面躺在水面上,流水会轻轻拍打摇晃她,那么惬意,那么凉快。你赤裸着身子与赤裸的同岁男孩一起坐在勿忘草间,令人心旷神怡的微风沁透着你!这些思绪来得一点不费力气,她不用挖空心思去想,只要展开在脑海里业已存在的概要。她的心上人将会多么高兴!她要不要给他挂电话,只说一个字:“Wasser?”

    德雷尔窸窸窣窣折叠报纸,好像在用它包装一只小鸟。他说:“我们去散散步,好吗?你觉得怎样啊?”

    “你去吧,”她回答,“我得写几封信。我们得打发希尔达,知道吗?”

    他想,要是我请求她,温柔地,非常温柔地求她,她会去吗?今天早晨没什么事情。我们又成恋人了。

    可是,表达强烈情感从来就不是他的特长,他什么也没有说。

    一分钟后,玛莎从露台上看见他手臂上挽着雨衣,朝大门走去。他打开边门,让汤姆像女士一样先出门,然后从容不迫地漫步走了,边走边点燃了一支雪茄烟。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糖碗一会儿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会儿光芒暗淡。突然桌布上出现一个灰色的小斑点,随后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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