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富有,于是就紧紧依偎着他,很快调整脚步,与他步伐一致;他摸索着,在她层层叠叠的毛皮衣服里找到了她温暖的手腕。
第二天早晨,玛莎躺在自己漂亮明亮的卧室里,微笑着回想起她想入非非的恐惧。“我们还是现实一点吧,”她安慰自己,“事情非常简单。我只是有个情人。那只是使我的生活锦上添花,别把事情想复杂了。事实也真是如此——一种愉悦的添枝加叶。如果,一旦意外——”可是,很奇怪,她找不到思绪的方向,弗朗兹的街道一端是个死胡同,因此,她的思绪也常常走到尽头。她没法想象,比如,弗朗兹不存在了,或者其他某个爱慕者手持玫瑰从薄雾中浮现,因为每当那个爱慕者走近时,他总是弗朗兹。今天,就像今后所有的日子一样,这一天因为她对弗朗兹炙热的情感而变得丰富多彩。她试图回忆往事,回忆那些她还不认识弗朗兹时难以忍受的往事,但是回想起的都不是她自己的往事,而是他的往事:他的那个小镇,她碰巧在回家途中停留了一下,那个小镇在她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大;薄雾中浮现出弗朗兹家绿瓦白墙的房子,在现实生活中,她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房子,只是听他说过很多次;还有拐角处砖砌的校舍,以及那个身体虚弱、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弗朗兹跟她说起他那些童年的往事,比其他任何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还重要。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与自己争辩,试图抵触那种侵入她习惯和清晰意识中的想法。
尤其痛苦的是那种内心想法的不一致,她不得不照料一些家务,或者考虑购买一件重要物品,而这些事情与弗朗兹却毫无关系。比如:在一些奇怪的时刻,购买一辆新车的想法会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闪现;然后,她会对自己说,这与弗朗兹毫无关系,他是局外人,不知怎的,他是受骗的。尽管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梦想买一辆某种型号的时髦轿车,取代那辆有些破旧的伊卡洛斯,但是这种购车的所有乐趣都会因此而荡然无存。她为弗朗兹而穿的裙子、星期天的晚餐她为弗朗兹准备喜欢吃的菜——这些事情截然不同。刚开始,所有这些担忧和愉悦对她来说都是怪怪的,仿佛她年轻了十岁,正在学习用一种新的方式生活,并且需要时间熟悉这种生活。
另一种迷茫源于这样的事实:她越来越喜欢她的房子,因为弗朗兹几乎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一员,但是这个宅子里除了她和弗朗兹,还包括了另外某个人;他在那里,活生生的,个子高大,黄褐色八字须,脸色红润,与她在同一张餐桌吃饭,睡在她身边的床上,用这种或那种方式要求她给予关注。在已经相当遥远的那一年里,她甚至更关心他的财政情况;当时,通货膨胀的热气球抛下了许多压舱物,它们源源不断涌入他的口袋,炼金术般的梦想实现了——外汇。跟过去一样,德雷尔对她很少说起钱财上的事情。她并没有把对丈夫商业投机活动的兴趣与她新的、刻骨铭心的、呻吟的、令她心脏剧烈跳动的生活有机地结合起来。她感到没有银行和卧床的如此交融,她就没法得到完美的幸福;然而,她不知道如何取得和谐,如何消除冲突。丈夫曾经给她看过一张纸条,他在纸条上为她用整数计算了他的财富:“这些钱够了吗?”他笑着问,“你觉得如何?”汉堡的保险柜里存放着暂不动用的七十万美元。股票市场里有另一笔财富。此外,还有一些相当可观的流动资产易于周转,是他做生意的命脉。最近,他立了遗嘱,为了这份遗嘱,她辛苦了两个晚上,努力做爱;谢天谢地,遗嘱里最终没有列入南非一位讨厌的弟弟,她怀疑,他的这位兄弟一直对他的遗产份额虎视眈眈。
“这么说,我们几乎是百万富翁啦!”她说,其语气的欢快实属罕见。看到她如此开心,丈夫随时准备给她更多:“正在努力,正在努力,亲爱的,”他回答道。
她想,不管在交易所或在他那些不太重要的商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