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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点钟左右我们接近松原收费站,能顺利出去我会好过很多。我问陈洁还精神吗。她反问:“你说呢?”

    我说:“过去的二十个小时,你见我又紧张又谨慎,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来了,这是最后一道坎儿,就像游戏机的关底大怪,过了这个我们就一马平川,要是死在这儿,还不如死在前面。”

    “你干吗讲那么多?”

    “把你调动起来,”我比画着说,“注意力集中。”

    “我知道啦,如果你被抓住,我不也是包庇窝藏吗?”

    “真要是那样,”我露出拿把空枪说,“你就说,我拿这把枪要挟你来着。”

    她没说话,减速,跟一辆吉普车后面向收费口滑行,转过来摸摸我头发,说:“你人其实挺好的,我都快被你说感动了。”

    “我只是顺水推舟做人情。你那么聪明,我不说这个,你到时候也会这么干。”

    “你真讨厌。”

    她停下来候着。我戴上帽子往后靠装睡。这时候不能戴口罩,太此地无银了。吉普车过去就是我们,工作人员先把钱收了,一百来块钱。里面的警察跟她要身份证,陈洁从窗口递过去。他拿着证件在手持验证器上刷一下。检查第二代身份证变得简单多了,被通缉或是假证件一刷便知。我们前辈警察玩第一代的时候,还都是拿着通缉单子一个个对号呢。接着他走出来—他真客气—双手奉还。警察什么时候向服务业看齐了?

    他继续客气地问:“这位先生的证件能出示一下吗?”

    “他?他生病了。”原来陈洁一急也慌,检查身份证跟生病有什么关系?

    我缓缓起身,仿佛刚醒来,哑着嗓子问:“怎么了,老婆?”

    “他问你身份证,老公。”

    “我身份证在咱结婚证那个袋子里呢,你找找。”

    她翻出欧阳桐的身份证,交给警察。他核对照片是我,是一个人,走进去刷验证器。透过车窗我看到他刷了几次没成功。然后他打了二十秒的电话,走回来说:“可能机器出了点儿故障,您还得再等等。”

    “什么故障?”

    他皱眉审视我,看身份证,还是想不通,索性不隐瞒地说:“呃……上面显示您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我嚷出来。

    “是啊,我已经把您的身份证号报告总局,在等他们核实。”后面的车着急了,狂按喇叭。“这样您先停在这边等一分钟,让后面的车先过,好吗?”

    警察做了个靠边停的手势,一看就没干过交警,完全不是疏导手势。陈洁往右摆舵,靠边的时候,车前面只有一半是护栏,一半是空隙。我凑过去低声说:“冲出去!”

    她没听我的,指着后视镜。一辆警车停在我们三个车位远的地方,两只脚架在窗前优哉游哉。

    “它熄火呢,追不上我们的。”

    “那护栏能直接把玻璃干碎!”

    我点上支烟,对她妥协:“一会儿检查完后面那辆马自达,护栏会摇起来,那时马上冲出去。”

    “一定要到这种地步吗?”

    “那是个死人的身份证!”

    对马自达,他们还是走一样的程序,收费,验证件,客气地奉还,工作人员准备开闸放车。不一样了,警察进去让他们停止放闸。马自达后面的车同样开始焦躁地按喇叭,警察抄起对讲机喊两句话。有了变化,后面的警车在打火,车前现出的不再是一双脚,而是一张整装待发的脸。

    “走!”我叫道。

    陈洁慌了,看着我,又回头看着启动的警车。

    “护住脑袋!”

    “啊,什么?”

    方向盘还在她手里,我来不及过去,斜身踢开她的脚,猛踩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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