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呢。”
守坟场的不给开门,他这回不再冷冰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跟老头解释,他妈托梦让他这个时间来上香。他跟老头一握手,就把一张红票塞进了老头手里。他说他妈讲了,来的路上见着一位,打赏一百。老头收钱挺高兴,把门打开。车进去时他在车里对老头说:“我妈又说了,要是见着谁两次,就把钱要回来。”
老头嗖的一下钻收发室听评书去了。这招儿真狠,我们就是找一夜,也不会有人来烦了。
我们从山脚往上一层层找,天一黑我亲生父亲埋在山的哪侧都想不起来了。我说姓欧阳,他就跟我分头去找。远的时候我们相隔有两百米,我早就没兴趣使绊儿或是再逃跑了,反正钱对我来说用处不大,至少两百万和三百万没什么差别。况且看他的身手,就是我身上一针没缝,也未必干得过他。
他比我卖力气,我父亲的墓是他先看见的。我也没说过挖坑啊,他就能料到,在墓的周围走一圈没感觉出哪儿的土松,然后蹲下来摸摸石板,掀起那一块,把皮箱翻出来,咬住电筒坐下来点钱。
“箱子得留给我,”我说,“银行的VIP箱。”
他点点头,从左裤袋扯出一布袋把一百万装起来。幸运的话,他能给我留两百万。藏这儿是不可能了,我去哪儿都得拎着这皮箱。我要他把布袋给我,皮箱送他了。这样没那么惹眼。他答应了,怕我做手脚,自己重新装。
“你警员编号是多少?”
“嗯?”他抬头看我,满额头的抬头纹。
“你跟我一样,跟去年的我一样,是个被搞下去的警察。”
“AC58405。”他还记得。我也会永远记着我的警号65707,仿佛那是我的另一个名字,其实被放逐以后,我再没机会使用欧阳楠这个代号了。
“你是什么事?”我问,“哪个局的?被谁搞掉的?”
这不是广播里的午夜情感节目,难兄碰难弟,他丝毫未被触动,合上皮箱问我去哪里,顺我一段。我反问他:“我是逃犯,你说我能去哪儿?”他拎起皮箱向宝马车走去,我跟着他,开玩笑说:“你才拿一百万,你把我干掉,这两百万就是你的了。”他想了想,把枪掏出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这人是正牌纯种疯子,枪在他食指上转了几个圈,下了膛,卸下子弹给我,说:“高稽查让我给你,六颗,说是在你阁楼上搜出来的。”
我接过来,这还是以前高文跟我要过的,我妈收起来的六颗子弹。
“他说,可能你以后用得着。”
“他妈的没枪光有子弹有个屁用?!”
“留着吧,它会随时提醒你,你是个警察。”
我把子弹收起来,问:“那你还是警察吗?”
他没应我,开车门。
我说:“你先走吧,把花圈留下来,我孝敬我妈。”
他顺我一段,到我全家那个山头,从后备箱把花圈抬出来,开车前把电筒扔给我,说:“你好好查吧,至于我怎么下来的,跟你哥有关系。”
说完他就跑了,我追着车喊:“你警员编号是多少来着?”车更快了,估计他根本就不打算让我将他做突破口。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