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街上,叶舫庭小声对苏长衫耳语了几句。
“我给你透露了这么秘密的消息,”叶舫庭得意的往嘴里塞一块八宝糕,笑眯眯的说:“你也要向我透露一点做报答!”
苏长衫随手将一本半旧的《论语》扔给她。
“喂!”叶舫庭抗议:“知道我最讨厌这些四书五经了,还给我看《论语》,你什么意思啊你……还有猫毛……”她不满的嘀咕突然停住了,因为她已经发现,书的封页上,赫然写着方瑞的名字。
书本有点旧,只见子路章的第二页“和而不同”四个字,用笔墨做了特别的记号。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合,是说在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君子既能保持自己的不同观点,不随波逐流,也能心胸宽广的容纳其他人的意见。
“……”叶舫庭抬头。
“字条上,”苏长衫背对着她:“也只写着四个字:和而不同。”
叶舫庭愣住了,既然书是从猫窝里找到的——
“杀人的未必是十恶不赦之人,被杀的也未必是无辜无罪之人。世上的事原本就没有绝对。”苏长衫平平道。
“你……怀疑大愚?”叶舫庭迟疑了片刻。
苏长衫微笑:“你不是要去听戏吗?”
梨棠园的后台。
“那宇文钟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天来听戏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死了。”
“外人都说和我们梨棠园有关,真是见鬼了!”
……
少女邯郸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几次都把首饰戴错了,那些环佩玎珰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邯郸,接连出这样的命案,云生怕是再不会来了,一会儿你去顶住场子!”领班大声道。
见没有人回答,领班又叫了几声:“邯郸?——邯郸!”
邯郸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应了一声:“哎……知道了。”其他人陆续都上台了,上妆间里只有邯郸一人还在慌慌的佩戴首饰,镜子里映出的浓妆艳若桃李,但眼神却是苍白的。
这时,隔壁的上妆间里传来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那是云生专用的上妆间!每次他都从后门入,自己上妆从不让人帮忙。
邯郸眼圈一红,冲了过去掀开帘子,果然见云生已到了,正在里面穿着戏服。
“云生哥,你……你来做什么……”邯郸忍泪道:“官府怀疑是你杀了方瑞,他们,他们已经在缉捕你了……你知道吗?”
“上次我不来,已经给戏班子惹了麻烦——”云生似乎很不好意思:“上次是不得已失约,这次我能来,却是一定要守信的。”
“你怎么这么傻?”邯郸突然紧紧拉住他的衣襟:“昨日宇文钟来过梨棠园听戏……晚上回去就死了,外面都说……”
少女话未说完,突然一痕刀光划过面前!云生急中生智举起手边的旗杆一档,胳膊粗的旗杆顿时断为两截——
蒙面人手持大刀,直朝邯郸砍来!
“当心!”云生一手将邯郸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抄起道具头冠挡在面前,那头冠是铁铸的,少说也有十多斤重。钢刀劈在上面,顿时珠玉洒落,满地叮当。
蒙面人两击不成,第三刀更加凌厉——
可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刀却斜了,原来,他一脚踩到了满地的珠子,脚下猛地一滑。
“快跑!”云生迅速将邯郸推出门外。
云生在戏台上那几手拳脚功夫,面对江湖杀手的大刀,着实抵挡不了几下。蒙面人只着急将他甩开,挥手便是一掌。
这一掌却将云生甩得飞了出去,跌落在桌案之上,这一跌之重,木桌“咔嚓!”断裂为两截。
眼看功败垂成,蒙面人正要冲出门去追杀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