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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面呈难色。

    “吕大人有何顾虑?”

    “如此险要之地,楚人必设重兵防守,我已疲弱不堪,如何突破?”

    “吕大人放心,陪尾山守将景翠与在下甚厚,在下可说服他网开一面,让出一条通路。”

    “太好了!”吕棕又惊又喜,旋即又现忧色,“我等虽可脱身,却置景将军于不义之地,如何是好?”

    “你说得是。”张仪沉思片刻,抬头道,“这样吧,你让大王组织精锐,全力拼杀,景将军再使老弱守于谷口,两军交接,胜负立判,景将军佯作败退,陛下责怪时也好有个交代。”

    “好是好,只是——景将军那儿——”

    张仪似知吕棕欲说什么,微微笑道:“吕大人大可不必为景将军操心。昭、景两家素有怨恨,前番与魏战,昭阳借庞涓之手害死景合,景将军百战逃生,与昭阳结下杀父之仇。此番昭阳一心建功,景将军自也不肯让他得逞。”

    “嗯,”吕棕再无疑虑了,“若是此说,倒是可行!敢问张子,何时突围方为适宜?”

    “夜长梦多,事不宜迟。明日午夜,就在子时吧。”

    吕棕连连拱手:“在下代大王谢过张子,谢过景将军了!”

    “吕大人不必客气。”张仪亦拱手道,“大王听信在下之言,方才掉头伐楚。今有这个结局,实非在下所愿。吕大人回去之后,务请转呈大王,就说在下心中有愧,恳请大王宽谅!”

    “是天不助越,张子不必自责。”

    张仪埋头又想一阵,拱手道:“吕大人,此地凶险,在下就不久留了。”转对荆生,“荆兄,你送吕大人回去,千万小心!”

    荆生应道:“老奴遵命!”

    吕棕拱手别过张仪,随荆生走出院门。

    就在二人走出不久,不远处的阴暗处果有一条黑影轻轻蹿出,悄悄尾随身后。黑影跟有一程,见吕棕与荆生拱手作别,步入越国使臣歇脚处,适才转过身子,一溜烟似的跑入一个院落。

    院内厅中,秦国上卿陈轸端坐于席,两道挑剔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看向美女伊娜。她正在跳一曲富有西域情趣的独舞,几个乐伎丝管齐鸣,全神贯注地为伊娜伴奏。

    观赏一时,陈轸眉头紧皱,陡然叫道:“停!”

    众人停下,诧异的目光无不投向陈轸。舞至兴处的伊娜不知所措,僵在那儿。

    陈轸转对几个乐伎:“改奏楚调。”

    几个乐伎改奏楚乐。

    陈轸转对伊娜:“去,换上纱衣,露出肚子,就依此调跳你那日所跳的肚脐舞。”

    伊娜愣怔片刻,转入内室更衣。恰在此时,跟踪荆生的黑雕急趋进来。陈轸挥退乐工,黑雕将整个过程详述一遍。

    陈轸不假思索,转对黑雕道:“多放几个人,盯牢张仪、荆生等人,不可惊动他们!”

    黑雕领命而去。

    陈轸阴阴一笑,自语道:“好小子,在下正在寻思破绽,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不无得意地轻敲几案,脆声喝叫,“伊娜、乐工,歌舞起奏!”

    中军帐里,无疆听完吕棕详陈,长思有顷,叹道:“唉,不瞒爱卿,这些日来,张子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寡人心中一直在犯嘀咕,别是张子居心不良,刻意诱骗寡人。今日看来,是寡人误会张子了!”

    “大王说得是。”吕棕附和道,“微臣心里原也存有这个想法,今见张子,方知误解了。”

    无疆又叹一声:“唉,张子说得有理,此番伐楚失利,过失全在寡人。当初若依阮将军之言,兵分两路,前后夹击,郢都早破。即使不分两路,寡人也该使重兵据守夏口。唉,都怪寡人过于自负,只想早一日破楚,全然不留后路,方有今日之败。”

    吕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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