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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进德国入夜总会,乐队正演奏快步舞曲。这是一长方形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厅堂,白色的没有罩子的电灯,令人感到乏味。四周墙壁粉刷得也粗糙。高高的园顶形天花板;看上去好象一个大教堂。这里曾经是一所学校的礼堂,但建筑物的其余部分都已毁坏。

    椅子全都是硬板折叠式的,桌子同样是光板一块,没有任何装点。大厅里坐得满满的,人们拥护在一起;致使服务员往往无法直接为某张桌子服务,只好让夹在当中的人把酒传递过去。沃尔夫是这里的知名人士,于是他们便随着他那粗壮的身躯朝一张靠墙的桌子走去。

    沃尔夫给周围的人递烟,向服务员说:“来六杯荷兰松子酒。”同时把盒里剩下的香烟悄悄地塞进这位服务员的手里。“要地道的。”服务员鞠了个躬,匆匆离去。

    麦耶夫人转动她那金发闪亮的头,环视这个大厅,“这儿不怎么样。”

    埃迪拍拍她的手,“亲爱的,这是吃败仗的人用的。”

    莫斯卡朝海莲微微一笑,“也不太差,对吗?”

    她摇摇头,“这是一种调剂,”她说,“我应该看看我的德国同胞怎样娱乐。”莫斯卡未曾注意到她声音中带有一丝内疚,但埃迪理解,他那俊俏的小嘴一咧笑了。这回可发现了一件武器,他想,于是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得意,一阵突如其来的激动。

    “说起这个地方,有一段有趣的故事。”沃尔夫说。“他们买通了军政府的那位教育主任让他书面表态说这房子不适合学校活动,然后又去买通了那位艺术主任,让他表态说这房子可以用于娱乐活动。谁也不知道这房子是否安全,”他补充说:“管它安全不安全,反正两三天这儿就要关门了。”

    “哦,怎么回事?”海莲问道。

    “等着瞧吧,”沃尔夫说,意味深长地一笑。

    利奥一向情绪饱满,他指着整个大厅的人说:“瞧他们,我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哭丧着脸的人。他们还掏钱来这里穷开心!”大家都笑了。服务员给他们送来了酒。

    埃迪举起酒杯,英俊的脸显出一副可笑的严肃。他说:“祝我们的两位朋友,非常相称的一对人幸福。大家看他俩,一个是非常温柔而美丽的公主,一个是深锁浓眉的暴君。他要为他缝补袜子,每晚为他准备好拖鞋,而她得到的报答将是几句精挑细选出来的生硬的话和一顿打。我的朋友,这对姻缘将是美满的。如果他不先把她打死,他们就会过上一百年。”大家饮酒,莫斯卡和海莲相互一笑,他们掌握了一个答案,一个为这张桌子旁的其他人猜不到的答案。

    两对情人都去房子的另一头突起的舞台前的一小块地方跳舞。只剩下沃尔夫和利奥。沃尔夫以饱经世故的目光环视周围。

    香烟的烟雾在人们的上空升起,直奔那园顶形天花板。婚礼的赞助者们是一些互不相识的好奇者,可以说是一个大杂烩。有年老的夫妇,他们或许早已卖了一件上好的家俱,决心要在一个晚上出去使那令人厌倦的单调生活换换样;那些年轻的黑市经营者,他们都是美军膳食管理中士和随军贩卖部官员的好友,身旁坐着穿有尼龙长袜、周身散发香水味的年轻姑娘;也还有一些干珠宝、毛皮、汽车以及其他高档物品买卖的老年商人,陪伴着他们的是一些穿着并不富裕,已为他们工作多年的文文静静的女子。一种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这个拥挤不堪的大厅并不喧闹,一般的交谈音量都不大。酒也是每隔很长时间才要一次,看不到任何食品。乐队尽量演奏美国爵士乐曲。击鼓手左布摇晃着他那方脑袋,使劲地、但有节制地模仿美国演奏者,这样模仿当然无助于内心的节奏感。

    沃尔夫向另几张桌子上的一些人点点头,他们都是和他做过香烟买卖的黑市商人。他们一进来,美国人就把他们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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