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菊池刑警抱着脑袋沉默了。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听着吉敷竹史在电话里跟木山拓三通电话。
“您是说,她被送到新泻县立医院去了?”木山拓三在电话里问道。
“是的。”吉敷竹史回答说。
“我马上过去。”木山拓三立刻说道。
“马上?您现在在哪儿?”
“新泻。”
“您在新泻?”到底是夫妻啊。木山拓三比吉敷竹史更早想到木山法子要采取什么行动。
“刑警先生,您弄错的地方也太多了吧?您的推测全是错误的,没有一处是正确的!”木山拓三的说法跟木山法子是一样的。
听了木山拓三的话,吉敷竹史一句话都没说。他们说得太对了,完全就是这么回事。
木山法子想在八幡沼自杀,根本就不是由于毒死小渊泽茂和他的情人岩田富美子以后的赎罪意识,而是害怕自己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要杀了岩田雄治那个孩子。她不想见自己的丈夫,则是因为丈夫会阻止她自杀或阻止她杀死岩田雄治。
作为母亲,无论如何不能原谅岩田雄治。岩田雄治不但在教室里欺负秀之,还为了区区两万日元把他杀害了。母亲决心为儿子报仇。但是,木山拓三还是比较清醒的,他要阻止妻子犯罪,而木山法子对于丈夫阻止她的行为也是不能原谅的。
自己真是大错而特错了——吉敷竹史呆呆地想着。
“那么,我现在马上去新泻县立医院。再见!”木山拓三说完就要挂电话。
“木山先生,请等一下!”吉敷竹史连忙说,“岩田雄治不见了,您能猜测到他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木山拓三不满地叫了一声,啪地挂断了电话。
吉敷竹史放下听筒,懒洋洋地把后背靠在椅子背上。菊池呢,直愣愣地盯着脚边的地面,一言不发,再也不说让吉敷竹史继续推理了。
电话铃又响了,菊池好像没听见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吉敷竹史拿起听简。
“请问,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吉敷竹史先生在吗?”电话里说。
“我就是。”吉敷竹史回答说。
“我是新泻县警察署的慎原,现在在新泻县立医院。”
“哦,木山法子的情况怎么样?”吉敷竹史着急地问,一直看着地面的菊池抬起头来。
“很不好。现在正在输血,看来今天晚上是个坎儿,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在输血啊……她大脑还淸醒吗?”
“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是吗。您辛苦了。岩田雄治找到了吗?”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亲戚家的人也猜不出他到哪儿去了。我们还在想办法找。”
“哎……”吉敷竹史长叹一口气。
“和木山法子家里的人联系上了吗?”
“她丈夫正在往医院赶。她丈夫好像就在新泻,可能马上就到。”
“哦。”
“我在这边跟木山法子的姐姐联系一下。”
“那就拜托您了。我想再观察一下病人的情况,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可以吗?”
“可以。您回家之前,再给我来个电话,说说那边的情况。对了,您再给我留一个医院的电话号码。”
吉敷竹史说完,拿出自己的效率手册,把慎原说的新泻县立医院的电话号码记下来,说声谢谢就把电话挂了。
“吉敷竹史先生,我……”菊池刑警缓缓地站起身来,对吉敷竹史说,“我……想,想去新泻!”
吉敷竹史盯着菊池的眼睛,那双天真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吉敷竹史很能理解菊池的心情,因为这种经历他也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