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吉敷竹史给菊池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说,木山秀之那个笔记本看到了,并把大致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对菊池说他这就准备回盛冈去。偶遇木山法子的事情,他没有说。
吉敷竹史回到房间里,把东西收拾好,下楼去服务台结账。下半边脸长满了黑胡子的店主人,松了口气似的说了声“欢迎再来”,看来他觉得刑警并不那么可怕。杉本和鸟越由佳里也来给吉敷竹史送行。
吉敷竹史向大家道别以后,刚刚走出旅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刑警先生!”
扭头一看,是木山拓三。他后背靠在大门一侧的墙上,看来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是木山先生啊?”吉敷竹史爽快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没再说别的,就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太阳非常好,晃得吉敷竹史眯缝起眼睛。水泥路面上的水洼开始干了,森林里蝉声四起。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
吉敷竹史把行李放进车里,扭头看了一眼木山,他跟着吉敷竹史过来了。
“就您一个人?”吉敷竹史问。他感到有些意外。
“一个人。”木山拓三情绪不太好,眼神阴沉沉的,跟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那眼神叫吉敷竹史想起木山法子的眼神。
“您太太呢?”吉敷竹史又问。
“没在国民宾馆。”木山拓三说。
“没在?”吉敷竹史感到有些不安了。
“我想雎您打听一下,她在哪儿?”
“跟我打听?”吉敷竹史反问道。
“您知道我老婆昨天在哪儿,所以呢,她今天在哪儿您也应该知道吧。”
“请不要用这种奇怪的口气说话。”吉敷竹史有些不高兴了。听木山拓三这口气,好像吉敷竹史跟木山法子昨天去八幡沼幽会去了。
“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您太太去八幡沼?”
“她去八幡沼了?”木山拓三瞪大了眼睛。
“是啊。”
“她到那儿去干什么?”
“就是啊,您认为她是去干什么?钓鱼?”
听吉敷竹史这样说,木山拓三沉默不语了。
这时候,昨天晚上住在“糜鹿”的人们,正带着奇怪的神色朝这边看。
“咱们一起走走吧,这么好的天气。”吉敷竹史说完,自己先往前走去。
走出一段路之后,吉敷竹史说话了:“听您刚才说话的口气,好像我跟您太太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似的,我知道她在哪儿让您不高兴了,是不是?您太太在八幡沼要喝氰酸自杀,要不是偶然被我碰上啊,昨天晚上她还能住什么国民宾馆!”
“您制止了她自杀?”木山拓三低声问道。
“我还能帮助她自杀吗?”吉敷竹史反问道。
“那么,姑且对此表示一下感谢吧。”木山拓三阴阳怪气地说。
“‘姑且对此表示一下感谢吧’,您对人表示感谢的时候就这么说吗?”
“怎么,您还不满意吗?”木山拓三虽然跟吉敷竹史并肩走在一起,但一眼都没看过他。
“无所谓。现在您用不着对我说什么感谢的话,也用不着对我说什么道歉的话。您要想说什么道歉的话呢,应该对着法律去说!”
木山拓三“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您这话够奇怪的,刑警先生!我告诉你,我绝对用不着对法律说什么道歉的话!”
“蛮有自信的!”
“有点儿吧。”木山拓三不屑一顾地冷笑着,“我对你不表示感谢,自有我的理由,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刑警先生,昨天晚上,你知道我老婆在哪儿,对不对?是你把她送到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