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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的。

    “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呢?”我问。“你怎么经受得住的?”我这样问他其实可是为了自己,我想听听他是不是有什么巧方儿可以供我借鉴,好抚慰抚慰我心灵的创伤。

    “谁说我经受得住啦?”菲利普回答说。“不过我好歹膝下还有个小女儿……”

    “对,是得要你照看……”

    “哪儿呀,是她来照看我呵,”他说。

    于是我就听到了一些故事,在詹尼弗的一生事迹中这些故事原本是归入“背景材料”一类的。小女儿总是想尽办法来照应爸爸,来减轻爸爸的悲痛。爸爸只好听女儿的,由女儿来做饭。更要命的是,女儿从超市的杂志上一知半解看来了菜谱,学着做出来的菜他还不能不硬着头皮吃下去。一到星期三晚上,女儿就非要他照老规矩去跟一班老朋友玩上几盘保龄球不可。总之女儿是千方百计总想使他快活起来。

    “你一直没有再结婚,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吗,菲尔?”

    “因为什么呀?”

    “因为詹尼的缘故,是吧?”

    “哪儿呀。她倒是老缠着我,要我去找个老伴哩——还替我物色对象、安排约会哩!”

    “真的?”

    他点了点头。“我不说瞎话,南起克兰斯顿北到波托盖①,凡是条件相当的意大利裔美国娘们,她全都给我介绍过,我敢说决漏不了一个。”

    ①罗德艾兰州东北部的一个城镇。

    “可就是都看不上眼,是不是?”

    “倒也不是,有几位还是挺不错的,”他说。他这话倒很出乎我的意料。“比如有位里纳尔迪女士,是詹尼念初中时的英语教师……”

    “哦?”我应了一声。

    “她就挺不错。我们来往过一阵子。她如今早嫁了人了。孩子都有了三个了。”

    “我看你是根本没打算想结婚,菲尔。”

    他望着我,把头摇摇。“我说奥利弗呀——这样的好福气我可是已经享受过一回了。我算是什么东西,哪里敢存这样的妄想——常人一次都难得的好福气,难道想要上帝赐给我两次?”

    说完他好像憋不住把眼光避开了,大概是向我吐露了真情,感到有些后悔吧。

    到了元旦那天,他简直是连推带搡逼着我乘上火车回家的。

    “别忘了是你亲口答应了的,得回去干你的事了,”他说。

    “大家彼此彼此,”我也回他一句。

    “于点儿事有好处哪。真的,奥利弗,好处真大着哪。”他的话说完,列车也就开动了。

    菲尔的话说得有理。一头扎进了人家的诉讼案子,我原先郁积在心中的愤懑便由此而得到了宣泄。我原先总有那么个感觉,总觉得自己仿佛受了谁的什么委屈。是社会体制有问题!是天道有亏!因此我就觉得自己应当切切实实做一些事,去纠弊补偏。这样我同意承办的案子里,属于“错案”性质的也愈来愈多了。要知道,当时我们的百花园里秽草恶卉还是不在少数的。

    由于“米兰达诉亚利桑那州”一案(384U.S.436)①的影响,我便成了个大忙人。从该案开始最高法院就确认了:对嫌疑犯务必先讲清楚,在尚未清得律师的情况下他有权暂不回答问题。此前也不知有多少人根本还没有请教过律师,便给匆匆押上法庭审理结案了——我一想起来就激动,真为这些人愤愤不平。利罗伊·西格就是一个例子:我通过美国公民自由协会承接下他的案子时,他早就给关在阿蒂卡②了。

    ①这是美国司法史上的一个著名判例,1966年由沃伦主持下的最高法院作出判决。

    ②阿蒂卡:指纽约州的阿蒂卡监狱。

    这位利罗伊老兄当初之被定罪,依据的是有他签字的一纸供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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