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吉敷一眼:“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倒是你,杵在那儿干吗呢。”
吉敷急忙脱了鞋,走到惠美身边,一把夺下她正要往嘴边送的杯子和那瓶威士忌。
“你干吗?!”她站起身来,狠狠抓住吉敷。吉敷用手掌按住她胸口上方,把她推了回去。
“你是不是出丑还没出够啊!”
“还给我!”
“那你把我的大衣也还给我。”
“还就还,那种廉价的东西。”惠美把吉敷的大衣摔倒地上。
“这不行,你穿上衣服怎么样?不冷吗?”
“这栋公寓有中央供暖。你把酒还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去警察局告我?”
“快点!今天过得太恶心了。”
“我也是。”
“真想忘了刚才那帮猥琐的男人。”
“你穿成那样在路上走,肯定会有人跟着。他们还都喝了酒。这不是别人的错,而是你的错。所以你自己总是忘不掉。想靠喝酒来忘掉是不可能的。能忘掉的事情不用喝酒就能忘掉,忘不掉的事情即使喝上几百杯也忘不掉。”
“嗯……”她又坐回到地上。
“你先穿上衣服,之后咱们再说。这个怎么样,穿这个?”吉敷指着地上的一件蓝色裙子问道。他正要走过去拿裙子,“我不喜欢那件,送给你好了。”惠美倒是很大方。
“裙子我怎么能穿呢。”
“那给你老婆呗。”
“这怎么可能。”吉敷说到一半,又换了个话题,“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早之前了。”
“喜欢喝酒?”
“也不是。”
“那是有什么起因啰?”
“没这回事,我早就不记得了。”
“是吗?你以前和地方M帮会的男人交往过吧?那个男的在昭和五十九年年末的那场枪战里死了。是从那时候开始喝酒的吗?”
吉敷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惠美却沉默了,看来吉敷说对了。
“然后你就自暴自弃,和壶井合三交往了?”
“壶井……?”
那一瞬间,惠美的眼神变得涣散而游离。有可能她因为喝多了,记忆力变得模糊。但惠美好像在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哎呀”。吉敷把威士忌酒瓶和杯子放到地毯上,在惠美旁边盘腿坐了下来。
“啊,壶井啊,我和那个人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你可别撒谎啊。”
“我没撒谎。我和那个大叔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人说你们是男女朋友。”
“这是谁造的谣啊。我和那个人真没关系。虽然在背后评论别人不太好,但那种大叔,我才没兴趣呢。”
“但据说你一直给这个‘没兴趣’的大叔零花钱啊。”
“零花钱?好像给过吧。”
“你不喜欢他这个五十岁的大叔,和他又不是恋人关系,那你为什么给他钱花?”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不单单是你自己的事情。壶井在那之后就被人杀死了。”
“我忘了。”
“不对,你不可能忘。你每个月都给他钱,他就是靠着你的钱过活的。”
“不是这样,没到那种地步。”
“那你给他多少钱?”
“忘了。”
“为什么给他钱?”
“我不记得了。”
惠美把头转向旁边。吉敷不再说话了,他觉得会越问越棘手。
“你是怎么认识壶井合三的啊?”吉敷换了个问题,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