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再给我一两个钟头,我就能破了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你破不了!”神父提高了音量,这跟他平时的表现大不一样,“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再待一个钟头,哪怕是一分钟都不行!我们必须马上走!”
“什么!”弗朗博惊呼一声,“很快就真相大白了,怎么能前功尽弃!嗨,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已经接近真相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害怕我们在这里。”
布朗神父看着他的朋友,表情冷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说:“只要我们还待在这里他们就不怕我们。他们最怕我们不待在这里。”
他们两人都同时意识到,在一片可怕的阴霾之中,弗勒德医生那慌乱的身影在附近徘徊。此刻,他拼命冲着他们打手势。
“别走!听我说,”焦急不安的他大喊道。“我已经发现了真相。”
“那你就报告给你叫的警察吧,”布朗神父匆匆说道。“他们很快就会到了。我们得马上走。”
弗勒德医生似乎被扔进了情感的旋涡,一时间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等他终于回过神来,便近乎绝望地狂呼乱叫起来。他站在路中央伸展双臂,如同一副十字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就这样吧!”他大喊着。“我说发现了真相不是要欺骗你们。我是要坦白,告诉你们真相。”
“那就去找你自己的神父告解吧,”布朗神父边说边迈着大步走向花园大门,目瞪口呆的弗朗博则紧随其后。在他们走近大门之前,另一个人像一阵风一样刮了过来,横挡在神父面前。原来是那个园丁邓恩,只见他暴跳如雷,冲着神父狂呼乱叫不知所云,似是对要开小差的侦探们极为不满。他像舞棍一样挥动着马枪,幸亏布朗神父反应够快,一低头躲过了挥过来的马枪一击,但是邓恩却没能躲过弗朗博那大力神般的铁拳一击,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两人二话不说,扬长而去,默默地出了大门,上了汽车。弗朗博只问了一声去哪儿,布朗神父只答了一句:“卡斯特贝里。”
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神父终于开了口,说道:“我甚至觉得只有那个花园里才会有暴风雨,那是一场从人的灵魂中酝酿出来的疾风暴雨。”
“老朋友,”弗朗博说道。“我认识你已经很久了,只要我发现你对某件事有了确切的反应,我就会跟着你走。但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硬是把我从这件让人着迷的奇特案子中拉走,不会是因为你不喜欢那里的氛围吧。”
“哦,那里的氛围的确很可怕,”布朗神父镇定地答道。“可怕、激烈、压抑。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其中不存在任何仇恨。”
“有人好像不太待见老祖父,”弗朗博顺口往下说。
“并不存在谁讨厌谁的问题,”神父咕哝着说道,“这就是那阴郁之地的阴郁之处。恰恰相反,这一切都与爱有关。”
“先勒死他,再用剑穿心——用这种方式表示爱,真够邪门的,”对方不由得感叹道。
“这就是爱,”神父重复道,“这种爱让那座房子里充满了恐怖。”
“你可别跟我说,”弗朗博显然不买神父的账,“那位美丽的妇人恋上了那个戴着眼镜的蜘蛛。”
“不,”神父又咕哝着说道,“她爱的是她丈夫。真可怕。”
“我常常听你称颂爱情,都司空见惯了,”弗朗博答道,“我想你不能把那说成是不合法的爱吧?”
“当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不合法,”神父答道;同时胳膊肘支着身体猛然转动了一下,言语间充满热情:“难道你会以为我不知道男女之爱是天主的第一诫命,并享永久的光荣?难道你像那些蠢人一样认为我们不赞美男女之间的爱情与结合?难道我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天主创造伊甸园或者迦南水变酒。难道你以为我会不清楚所有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