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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他们会路过一家旅店,那里有个女人请他尽快过去看看,因此他就想去一趟,正好可以在那家旅店吃午餐。

    他们驱车穿行在林木繁茂、人烟稀少的风景中,越往前行,旅店和其它各种建筑物便越发稀落。尽管是阳光炽热的正午时分,天色中却呈现出暴风雨来临时的那种黯淡,深紫色的云团笼罩在深灰色的森林上空。在这一片肃杀的光景中,周边的所有景物都难免染上一种神秘玄奥的色彩,与响晴白日之下所呈现的景象大不一样;形状各异的红叶和金黄色的蘑菇彷佛被它们自身燃起的黑暗之火吞没。他们在昏暗中前行,不期然看到森林中出现了一道豁口,犹如一道灰墙被撕裂,在它的上方隐现出那家高耸且风格怪异、挂着“绿龙”招牌的客栈。

    这两位老朋友以前一起到过许多客栈和其它类型的住处,并且会无一例外地发现那些地方别具一格之处,但这个地方有所不同,早早地就让两人感受到了它非同凡响的征象。因为他们离客栈还有好几百码,这座细高建筑深绿色的门和深绿色的百叶窗刚刚映入眼帘,便见那扇门被猛力拽开,一个头发乱如破拖把的红发女人忙不迭地跑了过来,就像要全速冲上他们的车似的。弗朗博连忙刹住车,可还没等车停稳,她那张煞白、悲伤的脸已经伸进了车窗,喊叫着:

    “是布朗神父吗?”然后又连声问道,“他是谁?”

    “这位先生是弗朗博,”布朗神父平静地说,“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进客栈吧,”即便在当时的情况下,她说话的口气也显得相当无礼。“这里发生了谋杀案。”

    他们默默地下了车,跟随着女人来到深绿色的客栈门前。向里推开门后,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木桩和木杆搭成的小巷,上面爬满了葡萄藤和常春藤,方形的叶子有黑的、红的,还有其它许多分辨不清的黯淡色彩。这条小巷直通向一道内门,门内的空间像是个大客厅,墙上悬挂着一些生了锈的骑士战利品,家具看上去古香古色,不过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就像一间储藏室。猛然间眼前出现的一景让他俩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有人从一堆杂物中站起朝他们移动过来。那人身上满是灰尘,衣衫褴褛,动作笨拙,好像在那里一动不动历经漫长岁月之后一下子醒了过来。

    令人奇怪的是,那人一旦动起来竟还表现出彬彬有礼的样子,虽说举手投足之间又不免给人一种生硬的感觉,就像折叠梯或毛巾架的木头关节。布朗神父和弗朗博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们从来没遇见过这样一个难以归类的人。他不属于人们通常所说的绅士,然而在他蒙尘的外表下却流露出一些学者的文雅;他衣着邋遢,尽显落魄之态,但又不像是不修边幅的艺术家,而是散发着一股书卷气。他身材瘦削,面色苍白,有个尖鼻子,留着一绺黑色的山羊胡;他没有眉毛,长长的头发则丝丝缕缕、软塌塌地披在脑后。他戴着一副蓝眼镜,遮挡着他的眼神。布朗神父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遇到过这种人,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种。这人此前所坐之处堆积的杂物主要是些书籍,特别是一捆捆17世纪的小册子。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弗朗博正色道,“这位女士说这屋里发生过一场谋杀?”

    红发女人急切地频频点头,此时,除了那鬈结的一绺绺火红乱发之外,她看上去不再野性十足。她的黑裙装显得整洁、庄重;五官端正、俊俏。她身上还具有某种气质,让人感觉她同时具备了强健的身体和坚定的信念,这两种素质使得女人变得坚强,与戴蓝眼镜的那种男人尤其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然而,正是那个戴蓝眼镜的人站出来明白无误地回答了弗朗博的问题,他跳出来接话茬时,表现出某种古怪的骑士风度。

    “我嫂子遭遇这种不幸,”他解释道,“到现在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所以我们大家都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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