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国家队,我用近乎玩命的态度来对待训练。为大家提供服务,尤其是为孙淑伟和伏明霞“跑腿“,成了我最快乐的时候。
1993年全运会后,我们回到了北京,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冬训。这时的我,也结束了“临时工”身份,成为国家队的一员。不过,我暂时离开了张练,投在国家队副总教练吴国村门下。
吴教练手下拥有最顶尖的男队高手,如孙淑伟、熊倪、兰卫、余卓成、王天凌等大批超一流选手。而女队主力,包括伏明霞、池斌、郭晶晶、熊敏等,都是另外一位副总教练于芬的弟子。
如果说中国跳水是梦之队的话,那这两个组,就是梦幻阵容中金字塔尖。他们全都是征战奥运会等大赛的主力班底。
可以想像,此前没有获得过一项冠军头衔的我,能置身于这样的冠军群体,该是何等的幸运。
不过幸运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孤独感。在没有教练张挺的这段日子里,我就像没了“主心骨”,极其渴望认同感。
每天,我都用近乎玩命的态度来对待训练。而在训练之余,我也希望能为大家多做点什么。
在吴国村组,我和女队员谭舒萍最小。当时,国家队每周都要评出先进集体、先进宿舍,每个组都要评出先进个人。在这方面,有非常明确的规定。在宿舍墙上,贴着一张奖罚计算表,有好多个项目,如陆地运动和强度最大,加50分;水上运动和强度最大,加多少分;早操、训练全勤、按时完成训练日记、个人卫生等等。
我们组的先进个人,不用争,基本上都是我。在南宁集训时,先进个人的奖励是肥皂、洗衣粉;到北京后,奖品升级了,变成了一双李宁牌袜子。
这种奖励对那些大腕队员来说,也许是不值一提,但对我来说却弥足珍贵。因为这是为数不多的出风头的机会,每周得奖后,我都会在宿舍里得意地轻轻嗓子,又不好意思太声张,打来温水,洗脚,擦干,然后换上“战利品”新袜子。
进行这一活动的时候,我的动作都会很慢,也很专注,一丝不苟,好像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
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仪式,一种得到认可,又能鞭策自己前进的仪式。
那时候,袜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当年那个李宁书包,是等同的。
敏感而脆弱的少年心啊。
当然,为大家提供服务,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我和孙淑伟、王天凌一个房间。孙淑伟由于是奥运会冠军,住的是单人床,我和王住的是上下铺。有段时间,王住院治疗腰伤去了,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和孙淑伟两个人住。
这时的孙淑伟已褪去了身上神奇的光环,但话依然不多,偶尔也给我讲讲他的辉煌过去,但这种机会不多。的确,对17岁的他与14岁的我而言,两者之间的距离绝不止三岁这么简单。这其中有一个巨大的代沟,是成年人和未成年人之间的代沟,是成熟的人与心志发育未完成人的代沟,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与少不经事的新人之间的代沟,这个代沟,需要众多国际比赛、成功和失意来添平。
更何况,他本不是一个善于交流、善于主动表达的人。
但我最喜欢的事情是为孙淑伟买东西,充当“跑腿”的角色。我们住在二楼,小卖部在一楼。每天训练累了,人都不愿意动了,而我岁数小、精力旺盛,他会打发我去买小吃。我总是乐呵呵地去完成任务,因为每次帮他买东西,我都“有份”和他一起享用。
最快乐的时候当然是为孙淑伟煮方便面。每到周末,作为奥运会冠军,他有很多活动,出去见朋友。我不可能有什么社会活动,正好负责为他买、煮方便面,然后顺便“享用”他的音响、电视和游戏机等。
对不住孙淑伟的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