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起来,阿姆斯特朗护士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您在想,她有没有可能把毛地黄苷加到白兰地里,您可以排除这种可能了,警察。如果他在四点半的时候服下那么大剂量溶在酒里的药物,他早就撑不住了。”
“您好像对这个案子非常熟悉,护士。”
“噢,是的。多默尔女爵是我的病人,我自然特别感兴趣些。”
“当然。但是我还是要问一下,多兰小姐是直接把酒送上来的吗?”
“我想是的。我听见奈丽路过走廊,去她的房间叫她,而等我打开门,我看见多兰小姐已经走出画室端着酒过来了。”
“当时奈丽在哪里?”
“刚走到走廊尽头,准备下楼打电话。”
“这么说,多兰小姐单独拿着酒的时间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十秒钟了。”帕克沉思着说,“那么谁把酒给了芬迪曼将军呢?”
“我给的。我在门口从多兰小姐手中接过酒,立即给他喝了下去。他看上去就好一点儿了,而且他只喝了一小杯。”
“此后你离开过他的身边吗?”
“没有。当时多兰小姐走到楼梯转角的地方去看出租车来了没有。”
“她一直都没有单独跟他在一起?”
“一秒钟也没有。”
“您喜欢多兰小姐吗,护士?我是说,她是一个好人吗?”温西自从帕克开始提问之后,还没有开过口。
“她对我一直非常客气,”阿姆斯特朗护士说,“但是在我看来,她也算不上是一位非常吸引人的小姐。”
“据您所知,她提到过多默尔女爵遗嘱里的安排吗?”帕克重新拾回了被温西打断的话头。
“嗯——没有吧。但是我记得有一次她说起她的画,说她只是拿这个当兴趣,因为她的姨妈将她照顾得很好,让她衣食无虞。”
“这倒是真的。”帕克说,“哪怕是最差的结果,她也能得到一万五千英镑,如果谨慎投资的话,每年能得到六七百英镑的收入。她没有说过想要变得非常富有吗?”
“没有。”
“也没有提到过将军?”
“一个字都没提过。”
“她快乐吗?”温西问。
“她一直有点儿发愁,自然,她姨妈后来已经病得很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是那种能够观察到许多事情的人——我注意到护士们对这一类事情都相当敏锐。她给您的印象是不是——这么说吧,对生活觉得很满意?”
“她是那种比较安静的人。但是————是的——我觉得她对一切事情都还是挺满意的。”
“她睡得好吗?”
“噢,她睡得非常沉。如果在半夜里要找她,把她叫醒还很不容易呢。”
“她常常哭吗?”
“老夫人去世时她哭得很厉害,她的心非常好。”
“这是人之常情。她有没有撒谎,或者可怕的暴怒之类的表现?”
“我的主啊,没有。”
“她怎么走路的?”
“走路?”
“是的,走路。您觉得她走路是不是拖拖沓沓的?”
“噢,不是——她走路又快又利落。”
“她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啊,这是她的一个优点。在女人里面她的声音属于比较低沉的,但是我觉得颇有韵味。像音乐一样优美。”阿姆斯特朗护士淡淡地笑起来,“小说里都这样形容吧。”
帕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多默尔女爵去世之后,您在她家里待了多久?”温西继续问。
“我一直留到葬礼结束之后,想着多兰小姐可能需要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