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通行了,“一个把脚部呈露出来的女人,到如今已不再是一个准备以色相授的表示了”。我们不妨再提一笔,脚的色相的授与等于全部色相的授与,在古代的罗马也复如此。无论那个时代,一个正常的在恋爱状态中的人也认为脚部是身体上最可爱的部分。霍尔用征求答案的方法调查青年男女在这方面爱好的程度时,发现脚部实居第四。一是眼睛,二是头发,三是身材与肥瘦。不过别的观察家,例如希尔虚弗尔德,则发现手的可爱程度要在脚部之上,所以手的成为恋物要比足部为普通得多。婴儿对足部的兴趣也特别大,不过根本的兴趣是在自己的脚上。在许多民族里,特别是中国、西伯利亚的部分民族、古代的罗马、中古的西班牙,脚恋的现象是多少受人公认的。
到了现今,在文明最发达的社会里,对情人脚部表示极度爱好的人,是难得遇见的,除非这个人心理上有些不大正常,比较容易遇见的是把情人的眼睛认为最可爱的人。不过在少数而也并不太少的男子中间,女人的脚部与鞋子依然是最值得留恋的东西,而在若干有病态心理的人的眼光里,值得留恋的不是女人本身而是她的脚部或鞋子,甚至于可以说女人不过是脚或鞋的一个无足轻重的附属品罢了。在近代比较重要的文艺作家里,法国的布雷东是一个脚恋现象的有趣的例子,在他的生活表现里,脚恋的倾向是很显著的,但他始终并没有走极端,女性的鞋子,对他无论怎样可爱,还够不上做整个女性的替代物。
依据前文的讨论,可知足恋现象虽属很不正常,其实也无非是一个原始的心理冲动或情绪冲动的再度呈现罢了。也许在我们的祖宗中间,这种冲动是相当普遍的,后来在进化的过程中,它退化了或大致被淘汰了,但偶尔或因进化论所称的远祖遗传或类似远祖遗传的关系,或因发育中上的关系,终于在近代生活里再度呈现出来。这推论是大致不误的,因为在幼童的生活里,足的留恋始终是一个明显的事实,而大凡幼年表现而壮年不表现的品性,大抵都是当年祖宗的一般品性的遗留,在进化的历程中,这种事实是极多的。到了近代,这种冲动的所以能偶然复活,与所以能在少数例子的生活中维持下来而成为一种病态,也不外是这种因素里应外合的结果。因素之一是一个神经非常锐敏而通常又是发育得特别早的个体,另一因素是外界种种的刺激了。这些刺激,对于普通的欧洲人,不外发生三种影响,一是根本不感觉到,二是虽感觉到而为时甚暂,三是在恋爱与积欲的过程所产生的复杂的性情绪里,这种影响只占到一个很不相干的地位,而始终受全部性情绪的节制。但对于前文所说的少数神经过敏与成熟过早的人,这影响便非同小可了,充其量可成为脚恋或鞋恋的现象。宾斯旺格(L.Binswanger)
曾用精神分析法很仔细地分析过一个有趣的例子:有一个名叫格达(Gerda)的女子,在孩童时就养成一个很特别的习惯,就是喜欢弯着腿坐在自己的足跟上,让鞋跟抵着她的外阴和肛门。这就引起了这部分发欲带的快感与兴奋,而兴奋到相当程度以后,她必须方便一次。溲溺也许就是幼年解欲的一个方式,观点已见前文。从此鞋就成为她的最亲爱的东西,平时保护得极周密,生怕被人看见。至于她的双脚,尤其是穿上鞋子的脚,从此和她的一切的性观念混而为一,成为男子阴茎的代表,以至于产生象原始民族经历过的心理状态,把它当做一切生殖与蕃育行为的象征。在这个基础上后来又堆上各种恐怖心理与其他病态心理的症候,年份一多,这些症候不免把原有的足恋的表现掩盖了一部分,减少了“一部分,一直等到一个精神分析家上场,才把它剥茧抽丝似的清理出来。
前文所说的先天的根基,并不限于足征的现象。在有几种别的物恋现象里,这种近似先天的倾向有时还要更见得显著,例如发恋、兽皮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