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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你发现石静有前科什么的,所以……”小齐笨嘴笨舌地措着辞,“其实这是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你得这么想,谁让我没早点碰见她的……你还在乎这个?咱又不是财主。”他装腔作势地笑起来。

    “我凭什么就不能有‘情儿’?”我翻着白眼拿腔拿调儿地说,“别太瞧不起工人,工人勾搭起人来也有手腕着呐。”

    “何雷,”董延平双肘压在桌上,充满感情地说,“咱是老粗但不是流氓对不对?见异思迁吃里扒外搞资产阶级自由化,那都是知识分子好干的事儿。咱们,你也不是一向顶瞧不上?”

    “你这话我就不喜欢了。都是人,别人干得我为什么干不得?凭什么知识分子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兔子三只窝,我就得吃饱干活混天黑,一棵树上吊死,一块破地旱死?不是我说你们,总是不能理直气壮当主子,自个先觉得不如人矮了三分。工人是谁?主人!搞几个妇女怎么啦?”

    “何雷,咱祖祖辈辈可没出过流氓。”

    “那就出一个吧,也别让人说咱特殊。”

    小齐叹口气,苦恼地揪起自个胡子。

    “我看你们俩就别自费力了,”我垂下眼说,“虽说咱们是哥们儿,可有的事谁也不能代替谁。”

    “从今后,咱们就不是哥们儿了。董延平冷冷地说,”除非你做的象个哥们儿。“

    “那就省了。”我说,“不哥们儿就不哥们儿吧。”

    “话既然说到这份儿上,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董延平霍地站起,看着我,“你永无宁日!”

    中午,我来到食堂,感到了所有人不友好的目光,包括公开的轻蔑和背后的鄙夷。所有跟我熟识的人都对我视而不见,昂首擦肩而过。就连售菜窗口那个平素一见就开玩笑的胖姑娘,看到我也是一脸冰霜,那一勺扣在我饭盆里的菜明显比往常少得多,当我端着饭菜挤出人群时,受到了董延平等人的有意冲撞。

    我端着饭菜站在食堂中间,没有一个人请我到他们饭桌上去就餐。人们似乎有意把每张饭桌围满,就是空着的凳子也放工包,蹬上脚。远处董延平那桌空着一个位于,就在默默吃饭的石静旁边,但我不能去。

    我向相反方向走去,到处是正在咀嚼、低声议论的男女,阵阵白眼向我飞来。

    吴姗从人群中站起,平静地叫我:“何雷,到这儿来,这儿有一个空座。”

    我看着她,又扫了眼周围正注视着我的人,摇摇头,端着饭菜走出了食堂。

    我听到身后人群的嗡嗡议论声中董延平格外刺耳的骂骂咧咧。

    我在一摞水泥空心板旁靠着端碗吃饭。对面楼上正在进行紧张的混凝土浇铸。一车车混凝土被绞盘钢缆提拉着,在一层层脚手架间快速升降着。楼顶忙碌的工人的安全盔在烈日反着光。楼下的混凝土搅拌车隆隆作响,巨大的搅拌筒在转动。一只麻雀惊煌地斜飞过工地,一台电锯在远处发出持续刺耳的锯木声……

    吴姗在水泥空心板堆后面找到我时,发现我瘫坐在那里,面目狰狞。双目痉挛地圆睁,下颌弛垂龇牙咧嘴口涎挂在胸前,说不出话,动弹不得,头耷拉着无法抬起。

    她迅速架起我,向医务室拖去,一路上我靠了她的支撑才没摔跤。

    细长尖利的针头扎入我的肌肉,我感到疼痛和浸胀,接着针头拔起,一支酒精棉签按压了片刻松开,一轻凉爽惊过触处。

    空气中充满酒精醒脑明目的芬芳。

    “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么拙劣的办法。”吴姗的白大褂在我眼前晃动了一下,接着我见了她光洁的脸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我脸俯在枕上疲倦地笑:“这样最容易被人接受和信以为真。”

    “那倒也是。”吴姗叹口气,“别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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