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叫着夹起尾巴缩在地上,作为一个失败弱者的形象出现,这种围攻毒打将不再继续。但鬼一直没有妥协,这只能更激起他们继续狂暴虐打的愿望。这样的狗他们还从来也没有见过,它似乎无所畏惧,面对这样多的棍棒,身上流淌下来的血已经在白色的皮毛上撒绽上出红色的血花,触目惊心地散开,但它一直勇猛地扑击,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所有的棍棒在一瞬间收了起来,毒打戛然而目。这令鬼感到不适应,本来就对自己的处境不知所措,而不断地扑咬总能让它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此时,它有些略感茫然地站在这些工人的前面喘息,它并相信这些工人,它知道他们只是累了,在短暂的歇息之后,新一轮的毒打会重新开始。
是德子结束了这单方面的打击,他高喊着,但所有的工人还陷身于那暴虐的打击中不能自拔,其中的一个甚至在所有的人都住手之后还举起棍子险恶地向鬼的后腿击去。但此时德子再一次运用了他那迅猛的敏捷,一拳击打在那个工人的侧脸上,他惨叫着丢掉了棍子倒在一边的尘土中。
也许是因为刚才一片混乱中过于兴奋,所有的人都没有在意,但此时有人已经发现自己的腿裤或袖角已经被撕破,两个工人的手臂被咬伤,一个工人腿上的血浸透了整条裤管。
鬼这时才感到一种全身的肌肉像充满了可怕的气体一样鼓胀地疼痛,它几乎站立不稳。所有的人都看着德子,鬼也意识到他主宰着这里的一切,但它对德子没有敬畏之心,它不相信这次暴打是他发起的这不相信这一切将由他来结束,它对这些不感兴趣。刚才剧烈的扑咬、厮打,耗费掉了它仅有的一点体力,此时它感到刚才棍棒的每一次打击似乎还没有完全结束,仍然在一次次地敲击着它结实的身体,它的鼓膜嗡嗡作响。
当一个工人再次拿出一根棍子向它走来时,它仍然威胁地咆哮着,但那只是象征性的。那根棒子没有落在它的身上,而是又一次支在它的项圈上,这段棍子保证了一段足够安全的距离。鬼被牵到了院子一角,一个巨大的包装箱前,链子被拴在钉在地上的一根粗大的木桩上。
当然,贝贝和黑狮被带下车时并没有像鬼一样令工人们耗费太多力气。贝贝已经有气无力,几乎是被拖着带到另一根木桩前拴好,黑狮也同样一言不发。谁知道会不会是刚才的那场可怕的毒打已经令它们魂飞魄散了呢。
水,足够的水,尽管在德子亲自将水盆端到鬼面前时它再次腾越而起,尽管它的动作已经不是那么敏捷,还是面对着他发出足够凶狠的呻吟般的低沉吼叫。德子颇为欣赏地注视着被这样击打仍然可以如此强悍地反击的鬼。
德子将水盆推到鬼可以够到的地方,然后走开了。那些散布在空气中的水的清凉的气息令阵痛中的鬼轻轻地颤栗,这些清凉的水的气味似乎让它感觉到自己在刚才的争斗中鼻孔中吸进了太多干燥的砂粒,它不安地打着喷嚏。只是短暂的迟疑,它就急不可待地将发干肿胀的舌头伸进了水里。所有的训练也许会在鬼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那是无数次强化训练条件反射的结果,但那通过程式化的不断重复固化的机能在面对失水而死的威胁时,轻而易举地失去了效力。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那是所有的生命体能够存活至今最行之有效的方式。
当鬼埋头发出巨大的声响喝水时,德子又端来一盆食物。他把食物放在鬼面前时,鬼并没有再次扑咬,也许是在痛饮之后水迅速地渗进身体的每个细胞鬼的身体出现了一种安适的平衡,那种焦渴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随之而被淡化的是刻骨的仇恨。
德子离开了。
当水流进食道之后被洗涤的空荡的胃袋更呈现出一种令鬼感到惊慌失措的不可遏止的饥饿感,那像一团燃烧良好风头正旺的火,吞噬着鬼作为一头尚没有完成全部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