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鼠尸气味忽浓忽淡。B2团三连指导员傅洪铭的洞里连续发现死鼠,臭的受不了,发动文书卫生员一起查原因,仍是死因不明,死鼠继续出现。讨厌的是死鼠无法清除,藏在很深的石隙里慢慢腐烂,敌情又复杂,天天有特工袭扰,人员不能离洞,只好强忍着,等待蛆虫蟑螂散尽,死鼠化作一堆乱毛碎骨。而死鼠竟不绝迹,这只正臭到高潮,另一只又接上了,熏的人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查来查去,指导员的洞里与其他洞的唯一区别,是多了一架大录音机。毛病是不是出在这?每天早晨,傅指导员要通过电话向全连播放半个小时的音乐。这是战士们最喜欢的阵地广播节目,放得声音很大。以后他拧小声音试了几天,没再发现新的死鼠。我们查到了有关次声波的生物效应的资料。一些国家的研究资料证明,高强度和作用时间较长的次声波,能够损伤生物的机体,甚至危及其生命。例如以10赫兹135分贝的次声对小白鼠实施1-3小时作用后,发现小白鼠的某些器官呈现出半坏死性变化。如果次声波的强度上到185-195分贝时,被试验的动物在极短的时间内即可发生死亡。经解剖发现,致死的原因是由于次声波引起了内脏器官的共振,造成了内脏器官出血破裂,进而导致死亡。
猫耳洞的蟒,通常有两、三米长,四、五米长的较罕见。蟒的长度全靠估计,没人量过。战士喂鼠有消遣的性质,想喂就喂,不想喂就不喂。对蟒就不同,不敢不喂,喂少了也不行,喂慢了更不行。蟒一般蜷居在猫耳洞内的大石缝里,并不天天出来,但一出来,兵不敢稍许怠慢。每次出来,先听到如同水牛喘息的粗声呼哧,继之是蟒身与洞壁磨擦的咝咝沙沙声,不论洞内多狭小,战士们必定要躲开蟒出入的裂隙,有的还抓起冲锋枪。蟒头很小,单看头,与黑鱼和梭鱼相近。再往外出,就吓人了,脖颈后急剧粗起来,杯口粗细的头,带出的身子能有暖壶粗,头左右摇摆,蟒身弯弯曲曲向外滑,身上黑底红斑或有蜂窝状图案。爬出来,盘定,瞪眼望着人,油亮湿润的鼻孔拉风箱不止。一只老鼠能有一百个故事,一百条蟒蛇却只有一个故事。仿佛集团军政治部事先统一了对外宣传的口径,关于喂蟒的过程几乎成了模式,干部战士不下五十次地向我们诉说同一经历:蟒三至七天出来一次,有时全身出来,有时露个头。战士们忙不迭地开午餐肉罐头,切成块,喂上几斤,蟒就回去了,不喂,就不走。战士们说:“友军就是这么喂的,给惯坏了,不好好吃老鼠,光吃罐头。”爱吃什么罐头?午餐肉,红烧肉,桔子罐头。人不爱吃的,蟒也不爱吃。有的吃完不走,还少一道程序,也是友军惯坏的,蟒吃饱后,要给蟒磕个头。磕完,准走。给蟒磕头很委曲的,洞里兵们有分工,大锅饭,轮着磕。洞外的危险任务多是党员承担,磕头这类细小工作,团员青年主动多干些。舍不得喂蟒,那好办,让它一出来一天,它会自己找老鼠吃,吃完往你铺上一盘,这时磕头就不管事了。唯有说到大蟒的尾巴,战士们才产生美感,说:“尾巴很细,象一股细麻花,尺把长一截,前后一般细,很好看。”是好看,每次蟒进食后撒退时,总是用尾巴画句号。蟒头出来时,很少有觉得美,有的用被子包起自己,看都不敢看。中国军队不怕敌人只怕蛇这一点,幸亏越军不知道,否则,是可以发明爬虫战术的。
B阵地6号哨位,有一条大蟒,据说是所有猫耳洞里最大的,出来一次最多能吃八听肉罐头。师长马立达在作战会议上批准每月给这个哨位增发两箱罐头。马立达说:“战士有一种自我安慰心理。战士们主要矛盾是生死问题,作为领导不应过多责备他们。战士手上绑个红绳,扎个红腰带,不应责备他们。6号哨位的长虫那么大,碗口粗,战士不可能不害怕,谁也不主动打它,有的长虫有领头的性质,一打,来好多,它一出来战士们用被子蒙头,要给罐头吃,吃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