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团团长王小京犹豫再三,作个劈手动作:“上去吧,一定要小心。”又叮嘱陪我们往敌人炮火底下钻的政治处主任说:“只准停二十分钟,上去就下来。”
212北京吉普车在越军观察所注视下喘息着绕行在山路上。越军直瞄火炮要干掉我们只消一炮,但没和要作跳车的准备动作,路两边都是高草,地雷,特工,不能想。30分钟比一年还长,我们终于上到被覆层很厚的偏马观察所。如释重负,有家的感觉。上面的人见到我们随便点点头,我们见他们象在北极见到中国人。
那拉口在望。
盘龙江由北向南静静地淌,七绕八拐出了境,那边叫清水河。红土凝聚力很强,流经红土地的江水清澈动人,自视阔大的黄河流到这里怕也能净化许多。那拉口便是指负载这条清流的低谷地,不惹眼的几座山包如同北方的沙丘。东西两架大山夹峙着低谷地,东面叫东山,西面叫老山。统称老山战区,具体叫,则是方向,那位方向,东山方向。
偏马炮兵观察所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看敌人阵地及纵深十分清楚,我们不上来乍乍等于缺一门课。上来,又很危险,我们看越军有多清楚,越军看我们就有多清楚。这里落过不光炮弹,还挨过一发小导弹,命中了,没炸。所以,让在敌人切齿痛恨的眼中钉的顶部照相,主任不时催:“快点,快点。”
长胡子长头发秃鬓脚的炮兵副营长说:“没事了。”
我们问:“敌人不打炮?”
副营长哼了一声:“敢?”好象他就是越边炮旅旅长的老丈人。早年间两边通婚,咱们这边的一位姑娘嫁给了现在是168炮旅旅长的越军军官,旅长自然是中国的女婿,他的部队从不向丈母娘的村子开炮,似乎上司们也没威逼他大义灭亲。
副营长说:“狗日的观察所在哪,有几个人都在咱们账本上,敢动我,不想活了?”
他讲了个例子,哪回哪回,敌人把炮弹打在近处,惹火了他,一顿炮把敌观察所给端了,狗日的再也不敢老虎嘴里拔牙。
牛皮哄哄,大炮队自豪感。
低雾。
某炮兵观察所看不出去,侦察员往手心呸呸来了两口唾味,噌噌上了大树,坐在雾上面的树丫上观察。
双方阵地百十米,越军狙击手说打他左眼绝打不了右眼,他满不在乎,老子是炮兵侦察兵,看你们敢动老子。
越军叭叭往树下开枪。他想,吓唬人。风唬不住院,越军没了趣,不打了。果然没动他一根汗毛。
炮兵不稀罕你小目标,你老老实产缩着,可能顾不上你。你要乱蹦,小也打你,第一个打你,用牛刀剁蚂蚁,看你怕不怕。
越军欺软怕硬,他们受了中国炮兵的气,往中国步兵身上撤。步兵要硬,他们就给中国老百姓颜色看。实在没有老百姓,就打庄稼,打耕牛。大概是这样一种心理,总会有怕我的。
后来,我炮兵索性在那棵大树上用木板架了个观察台,越军用高射机枪打,那么近距离,总也打不中。
神气活现,大炮队自豪感。
炮战打成这样,也就成一边倒了。
我们到了离国境1.5公里的大口径火炮阵地。一年没动炮位,几乎天天开炮,越军却不敢向这里打一炮。几个炮兵群均是如此,在阵地上安了家。除去重点炮击的日子,比在后方还轻闲。如果步兵团的政治处主任介绍办猫耳洞大学的经验,你暂且打个问号。要是炮兵介绍,建议你立即去看,不会让你失望,甚至大喜过望。马东才政委任育才组长的某炮兵群,与上海无线电十八厂、上海无线电三厂和上海录音机械厂合办无线电培训班,两批培训出三十九名无线电修理三级工(两批共参加七十九人,考试由工程师出题并临考,四十人没取得证书)。我们亲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