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眼之间,她独个儿就溜进入境检查处去了,我们到处找寻不着。
过了十来分钟,只见她又溜出来了,边雀跃着叫嚷:
“爷爷来了!”
霎时间,我们大家都引长了脖子,向闸口内张望,要给爸爸表示欢迎之意。
“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是一点也不假的,闸口间行出来一位华侨身分模样的人物,光秃着脑袋,肥头大耳,矮胖的,挺着大肚皮,双手提着行李袋。
她的妈妈看错人是与生俱来的,连同她的女儿也如此的胡涂吗?看见了秃头就喊爷爷。
认错了人事小,她的手中还提着一包巧克力糖,嘴巴内已经塞了好几颗了,黝黑的巧克力涎水流得满下巴都是。糖是谁给她的呢?
“嗯,你的女儿也一样的认错人了!”马莉莎向我嘲笑说。
“谁给你的糖?”我问田一刀说。
“爷爷给的!”她抬手向那位秃头华侨客一指。
“怎可以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呢?”我加以责骂。
“没关系!小孩子怪好玩的!”那位华侨客向我打招呼说。
“怪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一包糖嘛!”
“还不快说谢谢!”我吩咐田一刀!
“谢谢爷爷,”她还将人家当做爷爷呢。
那华侨客离去之后,马莉莎还和田一刀分糖吃,母女两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正好打发等候的时间。
爸爸的行动向来是“慢半拍”的,因此,大部分的旅客都已经和接机者离开机场大厦了,好像是已散了的筵席,到了最后才看见爸爸施施然地走出闸门。
他首先和胡公道老先生握手,然后再和我及妈妈说话。
我吩咐田一刀唤爷爷。
田一刀说:“为什么有两个爷爷呢?”
“还有一个爷爷是谁?”爸爸问。
我说:“刚才田一刀看错人了!”
“一个爷爷有糖吃,两个爷爷没糖吃!”田一刀自作聪明说。
爸爸笑了,说:“糖是有的,但是放在行李箱内,要回到家里才能打开!”
我关照马莉莎别再让田一刀胡闹了,将她牵着走开。
“新买的屋子如何?还舒适吗?”爸爸已提到主要的问题了。
妈妈一声咳嗽没有回答。
行李箱已经运到机场大厦的门首了,胡公道老先生的汽车很快的就驶到近前。
“这是马莉莎买的汽车吗?”爸爸又问。
“不!这是胡公道老先生的座车!”我回答说。
“你们买的那一辆呢?”
“在修车厂中!”
人数过多,还要载行李,一部汽车自是坐不下的了,因此非得雇计程车不可。
“先回家去吗?”马莉莎问。
“当然,先回家去!”我回答。
“为什么不先开酒店?”
“刚买了新屋子又去开酒店,岂不是要找骂挨吗?”
爸爸和妈妈坐上了胡公道的汽车,我们雇了计程汽车在后面跟着。
马莉莎开始担心了,说:“我买汽车,你爸爸怎会知道的?”
“当然是妈妈写信告诉他的了!”
“你的爸爸若知道买一幢屋子不能住的时候,他会怎样?”
“当然会骂人!”
“脾气也很大吗?”
“由妈妈去应付,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我说。
“你的妈妈可以吃得住他吗?”
“这问题就要看时候了,谁也不敢肯定,不过事情已经摆在那里,再吵再闹也没有用处!”
不久,汽车已回返我的公寓,在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