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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实现的基础了,心中有数似的,预感的只是成功,将来就是明朗的,每天迈的步伐是欢快的。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学员们入了“演员”的行列,有资格上台正儿八经地演戏了。这是他们早就期待的。团里每上一部新剧目,团领导就像公榜一样先要宣布出参加演出的演员名单,那个时刻是演员们最为紧张的时候,那个时候,每个演员心里都盼着自己先进入名单吧,进入名单了又盼望着能分到一个主要的角色;分不到主要的角色,就希望分到一个主要的配角了,依次类推,他们的希望步步降低。站在最底层,他们就等待着向上爬的时机了。每一个新演员都难脱这种“期待”、“等待”的窠臼,有耐心没耐心都得熬着。在这一过程中,能找到“路”的人,就走了捷径,没“路”的人只有路一条,就是“等”!等机会,等运气。有路的人,他们的路就是他们与团领导能够搭上一条不同寻常的关系,得到领导的照顾了。他们或是靠着同行的父辈与领导的关系,打通领导;或是靠他们自己,以他们出色的“接触”能力,能够接触上领导,走近领导,接近领导,和领导越来越熟,越来越亲。领导只要点头了,他们出演角色的愿望就实现了,角色就是他们的了。单靠“等”的,要等的是机会、运气,就是等到一个非你莫属的主要角色了,那角色的一切就是你身上的一切;或者主演生病,发生了意外,角色给谁,谁就上了,像接到了一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否则,剧团有台柱子在的,同拨的演员水平难相上下,谁演不行呢?

    进入了演员的竞争中,卞银薿自然地适应了,原来的期待值也不知不觉淡化了。在“路”的方面,卞银薿没有也不会,她的盼望也只有等了。她的好形象在剧团都是数得上的,但是,每次给她分配的都是跑龙套的角色。她心里总是说:慢慢来吧。就这样一年一年过去了,四年了,她还在跑龙套。起初时,剧团发的演出票,她都上心地为家人要上好几张,家人去了,看她跑龙套也很新鲜有兴致的,起初一两次,家人还安慰她不要着急,也是说慢慢来吧,哪个演员不是从跑龙套开始的?后来,看多了她跑龙套,就觉得索然了。一次,母亲忍不住用埋怨剧团的口气说:跑龙套没什么戏的,就不该叫演员演,演员在台上没有戏演的,就是白费了。卞银薿听着,很心酸。以后再有演出了,她就一张票都不要了,家人懂得她的心情,也就不说想去看的话了,本身没有卞银薿什么戏的,他们更没兴致看了。

    在与卞银薿一拨的演员中,有三个演员都演过两三次主要配角和主角了,算是出来了。其中女演员有两个。她们论形象自然是比不过卞银薿,她们的戏也不比卞银薿强到哪儿,她们的受器重,主要还是因为她们有“路”,一个是有家庭背景,其母亲是文化厅的干部;另一个是靠的男朋友的路,那男朋友的父亲是剧团的副团长。有这样的强路子,她们不出来,反倒多怪了。剧团的人都心态平衡地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怨只怨自己没有路子了。卞银薿也同样能够接受这种现象,虽内心有些不服气,却不想和她们比,比是比不了的。但是,有一次她就忍不住了,去找了领导。那天,在新剧目的排练现场,演女主角的演员因为跑龙套的卞银薿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就给卞银薿上起课来,说她做了四年的演员,还跑不准位,这辈子就跑龙套吧。那个女演员就是母亲在文化厅的。卞银薿受不了的不是她的说教,而是她的做派,她和卞银薿差不多大,又是一拨的学员,摆出的资格却是像她的老前辈一样。卞银薿把眼泪转化为力量,排练罢,就去找了团长,借着劲,把心里的不服,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团长倒心平气和,却只说老好话。说到卞银薿总跑龙套的原因,团长一本正经地解释安慰她说,话剧是不以形象论优势的,是要看实力;而实力的评判,不是自我感觉的,是导演说了算,他们领导是决不干涉导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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