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拒绝,付同志说要和她“好”;王香萍喜欢他,心里欢喜;再之后,付同志就要了她。初次的失去让她觉得有一种说不出什么滋味的委屈,轻轻地啜泣起来,羞涩没有了。她有了底气地说:我是你的了,你带我走!
付同志搂上她说:放心,办完事,你就跟上我一起走,回西安,见我父母。
王香萍信了付同志。她想她就有亲人了。因为在兰州,她孤单一族,没有一个亲人。说起来,就要说到她的身世背景。她原籍在河南,父母是郑州一个小戏班子的戏子,她生在戏班,长在戏班。她四岁那年,国民党为了阻止日军南下,炸开了花园口的黄河大堤,戏班被洪水“冲垮”,人亡人散。在这场洪灾中,她失去了父亲,母亲带上她,随着漂流的灾民人群,茫然地向西边挪去。最后,她们母女一路要饭要到了兰州。比起那些病死饿死在途中的人,她们是万幸的。她母亲常说,灾难中活下来的人是能加寿的。但是,母亲却折寿了。两年前,才到四十岁的母亲患病去世了。母亲没有再嫁,就撇下了十七岁的王香萍。她母亲临终前,说:好在,你是要到嫁人的年龄了。有好人,就嫁给他,要会看好人哩!王香萍点着头,哭着说:娘,你放心,我不小了,会看人呢。但是,她却看走了眼。
付同志走后的第二天,王香萍接班的时候,换班的服务员告诉她,付同志上午已经退了房,走了。王香萍愣怔了,头顶蹿上了一股凉气。平静下来,她照着付同志登记的地址,给他寄去了封信。在等待付同志音信的时候,她被旅馆开除了,理由就是有人看见过她深夜去了付同志的房间。她没有狡辩,想真是祸不单行啊。此时她更在乎的是能够等到付同志的回信。
她不在旅馆做了,却每天上午和下午来到旅馆门口,等送信的。一个多星期过去,信是等到了,却是退信,上面盖的戳是“查无此人”。她绝望地想,她是没法儿、没脸活下去了。她退了租下的房子,决定一死了之。
听了王香萍的事,卞金锁心里咯噔得厉害,感慨这女子不幸的时候,真情实意暗自替她忧愁,想:她以后可咋办,咋嫁人哪!他怕王香萍看出他的想法,伤了她,就装得对那发生的事平常一般,说:你是被骗的,谁也不保一生不会上坏人的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不会遭遇了。
王香萍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所措地搓着手,“吧嗒”一颗眼泪落在了她的手上。
卞金锁知道,得绕开对那事的话,不然她的心就老搁在那伤疤上。他笑着说:去我家吧,我娘喜欢女娃,又没女娃,你去了,我娘一定会认你做女娃。
王香萍更低下了头,低声说:认我这个女娃,丢人哪!
卞金锁说:你看你,把我娘想歪了。你是上当的,又不是自做的,我娘咋会低看你?我娘也是受过苦,明白世道的人,她明理明事,不会想歪你的。
王香萍还是低着头,没有表态。
卞金锁说:走吧。说着走出一步,然后期待地等着她。
王香萍抬起头,迟疑一下,缓缓地迈出了步子。
王香萍的到来,给卞家带来了住的难题。卞德仁夫妇就地取材,从他们住的屋,将两个摞在一起放衣被、衣物的木箱子抬到了孩子们住的屋,沿着那张睡着五个孩子的大床的床头处,靠墙边,他们齐齐地垫了一层砖头,砖头上再铺一层报纸,然后将两个木箱并列并紧放上,作为一张床了。卞德仁说:我瘦,就睡那儿。男人们的这间屋是拥挤不堪,寸步难行了;而侯翠翠和王香萍住的屋正好相反,走着、用着、睡着,都是松快的。卞德仁开玩笑说:这是卞家对妇女尊重。
王香萍住在卞家的起初,心理还总是被“骗”的阴影纠缠,不爱说话,不笑,略显嫩气的脸上透出一股沉沉的气样,整天像跟谁赌气似的。就连四岁的卞金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