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四个角落各有一块基石,底部离地面十五公分,清澈的水流现在在底部形成一个小漩涡;四周的玻璃破碎不堪,想必里面也已经积满水。
“金田一先生,请。”
“我的鞋子都已经湿了,可以进去吗?”
“没关系,屋里早就湿答答的了。”
工作室里面已经有两名便衣,当他们三人一进入,空间顿时变得非常拥挤。工作室里面的陈设相当简陋,四周除了用玻璃围起来之外,还用木板纵向围住;如今这些木板全都摇摇欲坠,到处都有淹过水的痕迹。
慎恭吾最近一定懒得动笔,只见工作室到处都是散落的画架和书布,所有绘画工具看起来都有点老旧。
金田一耕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命案现场如此凌乱的情形来看,凶手作案的时间一定在台风来袭之前;就算他在地上留下明显的脚印,也会被来势汹汹的台风掩灭掉痕迹。
工作室的西侧有一张藤制的茶几和两张简陋的藤椅,慎恭吾的尸体背向北侧坐着,整个人趴在茶几上。金田一耕助瞧了一眼尸体,刹那间,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看见慎恭吾的左手向斜前方伸出,右手手肘弯曲,额头则贴着右手背,趴在茶几上;最奇怪的是,他的右手袖口和头部右半边的两撮头发都烧焦了。
金田一耕助急忙绕到茶几的另一侧,发现死者的右脸颊到耳朵部位有一道新的伤痕。
日比野警官指着死者右手臂前面倾倒的蜡烛说道:
“金田一先生,如果昨晚的狂风没有吹熄这根蜡烛,这间工作室说不定会整个烧起来,尸体恐怕在被人发现之前就被烧焦了。”
日比野警官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金田一耕助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死者头部右前方有一堆蜡痕,蜡烛应该是立在这堆蜡痕上;从蜡烛的粗细来看,它在桌上并不是立得很稳定。
蜡烛可能在工作室被大风吹得左摇右晃之际,一时失去平衡而倒下,倒下的蜡烛烧到死者衬衫的右边袖子、头发和右脸颊,这时又有一阵风适时将火吹熄,尸体才不至于被烛火烧焦。)
金田一耕助回头看着工作室的南侧,被害人左前方的玻璃破了五、六块,他的脚旁尽是玻璃碎片,明亮耀眼的阳光正从破掉玻璃的窗户射进来。
昨晚刮的是南风,以致于窗外大多数的树木都向北倾倒。
金田一耕助一边看着吊挂在工作室天花板的灯泡,一边臆测他说:
“昨晚大约八点左右开始停电,慎恭吾独自一个人或因为有客人在而坐在藤椅上。停电之后,他点上蜡烛,但因为没有烛台,便在茶几上滴几滴蜡油,将蜡烛固定在茶几上,然而……慎恭吾大概惯用左手吧!
一般人使用蜡烛或在桌上装置光源时,总会将光源摆在自己左前方,这根蜡烛若是为客人立在桌上的话,未免也太靠近对方了吧!”
日比野警官从刚才就一直注意金田一耕助的眼神,他一脸严肃地说:
“被害人不是左撇子,我问过帮他打扫的妇人,也向凤女士求证过,他是惯用右手的人。”
“是、是吗?”
金田一耕助顿时面红耳赤,红着脸看了看四周。
就在他慌忙察看四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时,视线停留在被客人身后一个从北侧木板突出的小装饰架上,那里有个长形座钟,时间停在八点四十三分。
(指针是今天早上停止的?还是早就停了?)
架上除了长形座钟外,还有一个扭曲变形的花瓶,里面插着枯萎的瞿麦、吾木香;架子除了有些部分被雨水淋湿外,其余干燥的地方则布满灰尘。
这时,金田一耕助看见花瓶旁边有一个墨绿色的东西,便走上前仔细端详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