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是从杰普侦探长把我召到利奥波德国王公寓开始的,在那儿的一个套间里有一只放毛皮的箱子,而在这个毛皮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我走进房间,来到箱子跟前——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只破旧的带扣鞋!”
“那又怎么样呢?”
“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这是一只破旧的鞋——一只穿了很久的鞋。但您瞧,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来到利奥波德国王公寓就是在那天晚上啊——也就是莫利遇害的同一天。上午鞋子还是新的——到了晚上却成了旧鞋子了。您明白的,人不可能一天之内就穿坏一双鞋。”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兴致索然地说:“我想,她可能有两双鞋吧?”
“啊,可并非如此。因为我和杰普侦探长曾经去过她在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的房间,检查过她所有的东西——而那里并没有带扣的鞋。是的,她可能有一双旧鞋。累了一天之后她可能会换上它,晚上出去,是不是?但如果是这样,另一双鞋就应该在旅馆里。这很奇怪,您承认吗?”
布伦特微微一笑。他说:“我看不出这有什么要紧。”
“是啊,没什么要紧。一点也不要紧。但人们总是不喜欢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的。我站在毛皮箱旁,看着那鞋——鞋扣是最近才用手工缝上去的。我得承认当时我有过一瞬间的怀疑——怀疑我自己。是的,我对自己说,‘赫克尔波洛,也许今天上午你是有点晕了头了。你戴着玫瑰色的眼镜来看这个世界。甚至连旧鞋子在你眼里都成了新的!’”
“也许这就是原因?”
“但是,不,这不是的。我的眼睛没有骗我!接下来,我仔细查看了这具女尸,得到的结果很难让我满意。为什么要故意胡乱地毁了这张脸,使得它无法辨认呢?”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不耐烦地动了动,他说:“我们非得从头讲一遍吗?我们都知道——”
赫克尔波洛坚决地说:“这很有必要。我必须从头到尾给您讲清楚最终使我发现真相的全过程。当时我对自己说,‘这儿有点不对头。面前是一个穿着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衣服——也许,鞋除外?——的死女人——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手提包也放在一起——但为什么脸无法辨认?也许,是不是因为这张脸本来就不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呢?’于是我马上联想到我听说的另一个女人——也就是这个套间的主人——的模样,我问自己——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另外的女人死了躺在这儿呢?后来我去看了这另一个女人的卧室。我试图在心里描绘出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来。从表面看,她跟另一位差别很大。漂亮,衣着华丽,很会化妆。但在本质上,却不无相似之处。头发、体格、年龄——但是,还有一点差别。阿尔伯特查普曼夫人穿五号鞋。而我知道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穿九号丝袜——也就是说她至少得穿六号的鞋子。这样,查普曼夫人的脚就比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要小。我又回到尸体旁。如果我不成熟的想法正确,而且尸体就是穿着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衣服的查普曼夫人的话,那么鞋就会显得太大。我脱了一只下来。可它并不松。穿得很紧。看来这完全就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尸体!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毁容呢?她的身份已经被手提包证实了,本来手提包是很容易处理掉的,但却没有处理掉。
“这很让人费解——非常紊乱,非常复杂。绝望之中,我只好利用了查普曼夫人的地址本——只有牙医才能判明死者是谁——或者不是谁。恰巧,查普曼夫人的牙医也是莫利先生。莫利死了,但鉴别仍然是可能的。您知道那个结果。莫利的后任人在陪审法庭上确认尸体就是阿尔伯特查普曼夫人。”
布伦特有些焦躁不安,但波洛毫不在意。他继续往下讲。
“这就同时留下了一个心理学的问题。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