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哈利·布鲁巴克的世界逐渐展开。
她读了几个小时,直到一排排的字开始闪烁模糊。她抬头一看,他正在沙发上看杂志。她读了三分之一,她跟他说,她不想停,但看来是非停不可了。
“我花了好几个月才写好,”他说,“总不能期望你一口气看完吧?”
“我真想一口气看完,不过,却不想浮光掠影地瞥一眼就算了,我要一字一句,细细领略。这本书太棒了,宝贝。”
“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她提了几个她格外欣赏的重点,从他的神情看来,显然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两个人越聊越有兴致,逼得他只好请她暂停,免得好话说尽,后面的部分就看不下去了。
“够了,够了,”他说,“该你了。”
“该我干什么?喔,该我讲故事了。天啊,我不敢开口了,我有自知之明,怎么敢在你这样的大师面前班门弄斧?”
“强迫自己。”
“哦,”她说,“好吧。”
她重述前晚的故事。当她第一次告诉他,前一晚她是如何跟法兰妮厮磨时,坦白说,她颇有顾忌,担心说得太过,会惹他嫉妒,甚至恼羞成怒。他以前很喜欢听她讲故事,但毕竟是在跟他正式交往前,现在讲的可是进行式,说不定他会认为对方是情敌。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让她觉得安心多了,叙述起来,收放自如,约翰听得颇为入神。电话铃响了,他让答录机去接,突然之间,他冲了出去,原来他听到莫瑞·温特斯的声音。
他拿起电话说,“你好,莫瑞?”然后,他听了好一阵子,才说,“没开玩笑?”多半的时间他都在听,顶多就是哼哼哈哈一两个字的反应,无从猜测谈话内容。趁他聊得正起劲,应该是洗澡的好机会,等她回来,电话已经挂掉了,他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那只土耳其玉兔。
她心里有数了,但还是让他亲口说出来比较好。“他们撤销起诉了。”他说,“法布里齐奥女士召开记者会,发表声明,自称找到新的证据,地方检察署不只要把坏人绳之以法,还要尽一切可能保障好人的权益。莫瑞说,既然已经占到便宜,就给他们个阶梯下吧。”
“他们是怎么了?”
“那个侦探,就是一讲到他我就一肚子埋怨的那只醉猫。莫瑞请他帮忙,他下班之后又自己跑去额外调查。他问了鱼壶的酒保几个问题,这些问题从没人问过酒保,因为在有了照片之后人们就觉得用不着问多少问题了。说来话长,反正,莫瑞说,在账单上,会列一大笔钱给这个大醉侠,我说,除此之外,还要让我知道他最喜欢什么马尿,我要送给他一大瓶。”
“你没事了。”
“清清白白,重新做人。”他说,亲了亲手上的玉兔,放回那碟谷粉前,“我拒绝他们给我最后一个脱罪提议之后,”他说,“我想,我真是太冲动了,给自己招来无法收拾的灾难;我见好不收,结果,他们找到了新的证据,在法庭上置我于死地。我在小说里,就这么安排。这家伙几乎逃过一劫,就在他即将无罪开释前,露出一个绝大的破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跟我自己说,拜托,这是你编的情节,现实可不是你写的小说,但我终究有些担心。”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真的可以了,是不是?真高兴我把这本书写完之后,才听到这个好消息;危机感让小说也有一种隐含的紧张感。”
“今天对你来说,可是个大日子。”她说,“小说杀青,罪状撤销,接下来我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帮你吹一管。”
之后,她说,“我知道我的故事讲到一半,是,剩下的应该可以再找一天接着说。”
“你替‘反高潮’下了一个新的注脚。”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