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册也一并带走了。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罪迹,都要销毁。”
洪参军道:“如此看来,刘飞波真是畏罪潜逃。这反坐之罪他也晓得厉害。我们只得空手回去了。再传管家并奴仆丫环来问,料无结果。但愿万一帆不要也逃脱了。”
洪亮、陶甘回到衙署,乃知万一帆已捉拿到街,方觉宽心。两人遂一齐禀报狄公去刘宅细节。
狄公惊问:“怎么?刘飞波竟逃了!”
陶甘补充道:“书斋内一应钱银帐册开书信函件全数裹去,甚有蹊跷。”
狄公一拳打在桌上,愤愤道:“江秀才误我大事!陶甘,你速去将梁贻德叫来,晚衙之前,我需问他几句话。”
陶甘去后,洪参军便问:“老爷适才说,‘江秀才误我大事’,不知何指。反坐治罪不过脊杖八十、一百,为何称之大事?再说走了今日,还有明日,若大一个刘府宅园,大庙未拆,还怕和尚不回来?”
“洪亮,你有所未知。刘飞波这一出逃,恐生许多周折。日后便知。”
洪参军见狄公眼色铁青,余愠未消,不敢再问。
内衙点灯时,陶甘将梁贻德带进书斋。狄公见了,劈头便问:“梁贻德,今天唤你来,只问你两件事。一,你究竟如何弄虚作假,利用梁老宗伯年老昏聩,从中便利,弄手段私吞金银。二,你与杨柳坞舞姬杏花究竟是何关系。你写了这许多情书与她,末了又拟抛闪她,迷恋上韩咏南的女儿垂柳。”
梁贻德大叫:“狄老爷怎可平白冤枉小生!上面已回过话了,小生自惟操守清白,行止端正,从未有过弄手段,私吞家伯钱财之事。更不认识什么舞姬杏花,哪里又有什么情书?”
狄公不听他的辩白,又续道:“杏花南门湖被杀那夜,你固不在船艇上,不属凶手之疑。但你两个私会密约已不少数次;只要你供出杏花的详细行迹,本县今日也无意指责,更不加罪。”
梁贻德眼直日咭,一连叩头乃道:“狄老爷明鉴,小生已申辩侃侃,并不认识那个杏花。更未偷过家伯一文铜钱,帐目笔笔可稽。老爷不分青红皂白,乱行栽罪于小生,小生岂可虚认?”
狄公“嗯”了一长声:“本县说的难道都属子虚乌有?”
“只一件事,老爷倒说着了。小生心中正是爱慕垂柳小姐,也是一厢情愿而已。仅仅在县学书馆中见过她几回面,从未搭言通语。——老爷既已看破小生心事,想必也知道小生为人品格,心性脾气,前两件事,正是子虚乌有,还望狄老爷兼听详审。”
狄公捻须沉吟半晌,去抽屉拿出一封书信,递与梁贻德。
“这封书信可是你的手迹?”
梁贻德接过那信反复看了,正是赠于杏花小姐的。
“启禀老爷,这封书信的字迹果然十分象小生的,还故意仿摹小生的款行格式。但绝非小生手迹,当是有人刻意自铸,栽陷小生。伏望狄老爷明察。”
狄公厉声道:“你此刻下去稍息。万一帆已被衙门拘捕少间便要开审。你须在堂下观听,随时取证,不得有误。”
梁贻德悻悻退出书斋,转二衙自去前厅廊庑外人群中站立。——晚衙正要开锣,好事的百姓已聚了不少,正等着听审,证实棺材里调换尸首的传闻。
晚衙升堂,前厅灯火通明。狄公见韩咏南和梁贻德果然都恭立在前排听审,苏义成正站在他两个身后。
狄公发下朱签,须臾万一帆被带上公堂。报了姓名、年甲、贯址,万一帆若无其事地跪在堂下,左右观看。
“万一帆,知罪么?”狄公一拍惊堂木。
“小民不知罪。”万一帆仰起头来看着狄公,面无惧色。
“大胆!你公堂上敢作假证,欺瞒官府,本县已查获证据你自己厚脸要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