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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刀削出了血。好不容易做好几个菜,竟然被你讽刺。”

    我急忙伸出手去,“伤哪啦?我看。”我边说边捧过宋小媛的双手。“右手!”小媛说。我留下来小媛的右手,而把她的左手放下。然后我立即看见了她受伤的手指。

    具体的说,她右手的食指受伤了,但已经用纱布包扎。我看见她食指受伤的部分,却看不见伤口。

    “伤口深吗?”我说。

    “不深!”她没好气。

    “疼不疼?”

    “不疼!”

    “不疼就好。”我说。

    “我知道你希望我疼,”她说。“疼死我了你幸灾乐祸!”

    “小媛,不要这样说。”我说。

    “就说,”她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你做菜了。自讨苦吃。”

    我阅览她做的每一个菜,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我甚至动起了筷子夹起菜来往嘴里送。她的劳动得到我的尊重,就像是文人的作品被人间津一样。她看到我吃得那么津津有味,气就消了。“手也不洗,像个农村的一样。”她说。“今天我这么好福气,才不洗呢,”我说。“一洗手就把福气全给洗掉了。我不仅不洗手,也不刷牙。假如我刷牙,就没这个口福了。”

    宋小媛欣然一笑。

    我和她都变得心平气和,一种生日的气氛开始在卧室里荡漾——蛋糕上插着蜡烛,酒杯里斟上红葡萄酒,耳朵听到柔曼舒缓的旋律,两名相亲相爱的男人女人含情脉脉地相望。此时此刻,我感觉大地间简单得只有两个人,而且是普通纯粹的两个人。他们在对方的眼里,不是总裁和百亿富翁,也不是女豪杰和富婆。他们是同心爱者。仅此而已。

    蜡烛由宋小媛亲手点燃——四十支记载着我生命轨迹的蜡烛像一片小森林,矗立在沃土般的蛋糕上。

    但现在它们正在燃烧。血红的火焰将生命或命运燃烧,不能忘却,不能掌握也不能预测。我的生命不能燃烧。燃烧意味着毁灭。

    于是我一鼓作气把火扑灭。

    宋小媛端起斟着红酒的杯子,向我伸来。“童汉,祝你生日快乐!”她说。她接着唱起了祝福生日的歌谣。

    在中外传扬的歌谣中,我也端起一杯红酒迎接上去。两只红润的酒杯相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像是两只被风吸引的灯笼。

    “谢谢。”我说。

    “干了。”她说。酒红人脸。

    然后我把蛋糕上的蜡烛取光,把蛋糕切成小块。我把瓜分的第一块递给小媛,回报她的情意。

    宋小媛接受了。情人的蛋糕果然只有两个人吃。

    “童汉,今天不知有多少人盼着能和你过生日,但我却把你独占了,”宋小媛边吃蛋糕边说,“你是不是怪我自私、霸道?”“不,”我说。“这证明你与众不同,而我情有独钟。”

    “这十年来,你的生日基本上都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过。”宋小媛说。

    “是的。”我吃完了一小块蛋糕。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到美国为你过生日的情景?”她说。

    “当然记得,”我说。“我三十二岁那年,就是我到美国的第二年。我的生日前夕,你突如其来,从天而降。你到我的住处时时,已经是半夜了。我真不敢相信是你!”“我之所以不通知你我要去美国,而到了美国哈佛后我又很晚才去你那,是因为我要把你和别的女人当场捉住。”宋小媛说。

    “但是你扑了个空。”

    “算你走运,”宋小媛说,“谁知你其他时候有没有带别的女人回来过夜?”“绝对没有!”我说。“别说带女人回来过夜,就是连女人的边我沾都没沾。”

    “你有那么老实正经?”

    “我不老实正经,我很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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