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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朋友聪明吗?”我说。

    “聪明。”

    “那就不怕,”我说,“一个人只要聪明,就是性子再强,也不会惹祸,至少不会惹大祸,就像我给你开车,只要我把握好方向,就是车速再快,也不会出事,至少不出大事故。”

    我这么一说,宋小媛兴趣起来。“你不好好开车,我们就同归于尽。”她说。

    “除非我当叛徒,”我说,“不然你就得活着。”

    “和你一起活着?”宋小媛说。

    “是呀。”我说。

    这时候,宋小媛抬起一只手来,摸我的脸。那是她的左手,从我身子的右边缓缓上升,像一株节节拔高的向日葵。

    她圆润的手掌像葵花映耀我的眼,再抚摸我的脸。我把像葵花的手掌抓住,用意是把它推开,因为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抚摸——它是我朋友的手,却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我。

    我想继续做宋小媛的朋友或者说不想做宋小媛的情人,所以我得把煽情和示爱的手推开。

    于是我把错误的手抓住,但是却推不开。我的手也在犯错误,因为我忽然没有了把手推开的勇气和力气。或者说我忽然被这只手深深地吸引和牢牢地粘住,使得两个人的手无法分开,情形就像一个人去扑火却反而被火吞没一样。

    两只异性的手相连着停靠在我的脸上,默默亲密和亲近。接着又有一只手抬上来,它先是穿过我的黑发,再梳理我的黑发,然后才滑转着抚摸我的脸。我的脸上葵花灿烂。我的手握一朵葵花,却让另一朵葵花自由、任意地伸展扩大。

    这是宋小媛的右手。这只手活动和伸张的时候,促使宋小媛的身体跟着转动。她的前身或正面向着我,向我倾倒。

    我被推翻在水床上。我仰躺在水床上。像一只待渡的皮筏,因为皮筏上载着一名活泼或活跃的乘客。

    不,她不是乘客,而是摆渡的艄娘,因为她在自如老练地操纵着皮筏——她先是吻了我,温软香甜的唇舌封塞住我的嘴,像是为皮筏打气——事实上皮筏是在充气,它接受或吸吮女人的体气,并愉快地鼓动和膨胀,因为我的血肉燥热沸腾,冲动亢奋。

    这时候我感觉宋小媛在我之上特别轻盈,像飘飘的女仙,因为我气足来劲。

    又是在这时候,宋小媛解开了拴在皮筏上的绳子或是锁链——我感觉是锁链,因为系在我腰身上的衣带严紧地束缚着我,只有把它解脱才能使我身心自由,就像皮筏只有把锁链解开才能离岸——锁链解开了,宋小媛又把套在皮筏上的杂物或废物一件一件地剥离,全部扔到水里和岸边——我体会和看到我的西装革履、内衣袜子被宋小媛盘剥殆尽,扔撒得七零八落,像是一堆堆杂物或废物。事实的确如此,因为这全是我的身外之物,宋小媛不需要它们,而我也把它们看成是累赘——宋小媛和我彼此均需要轻松过渡。

    于是宋小媛也把自己的身外之物抛开——那其实只是一件简单的睡裙,我在来到别墅时她就穿着它出来接见我,我只是没有交待。现在,这件简单的睡裙从宋小媛身上飞快地脱落,像罩着一尊雕塑的幕布被果断地揭开。

    于是,我看到了宋小媛美满的裸体,像夜晚中的藏馆内一尊珍奇绝妙的作品,诱使我去盗取,然后据为已有。

    是的,我把好作品盗取了。我怀抱着她横穿时空和秋夜,来到波涛汹涌的河海边,准备偷渡。现在,我又成为偷渡的皮筏,载着既是作品又是同谋的宋小媛。宋小媛无庸置疑是这起事件的主谋,因为皮筏真正完全地在她的操纵之中。忽然,宋小媛把皮筏上最重要的一件东西掌握了——它是一支桨橹,是偷渡必需的工具,就像士兵手中的枪。宋小媛把皮筏上粗壮坚挺的桨橹抓在手里——它是我的桨橹啊!但却被宋小媛的手摸弄把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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