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到目的地,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不知是适应不了当地的环境,还是身体太疲累,我在车上吐了两次,下飞机前热心的男生分给了我晕车药,可是却不起任何作用,只是头更晕了,总觉得脚底下踩着一团烂棉花。
幸好我遇到的司机非常热情,不但没有嫌弃,反而中途停歇了几次,给我补充水分。
可我依旧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一张口,都觉得有股酸苦味。
快到目的地时,车停下来休息。已经很晚了,车内开起了小车灯,有些惨白,我拿起手中的小小的双面圆镜照了照,顿时被自己憔悴惨白的样子吓坏了。
“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我拧了拧自己像鬼一样的脸颊,希望回点血色。
那司机看我的样子,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笑道:“姑娘身体底子太差,到我们高原来,怕是不适应哟,不过姑娘这副样子要是见情郎,情郎会被吓跑的。”
还情郎……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放在古代,我估计就是和孟姜女一样的人物,她哭倒长城,我吐到西藏。
我给自己下了个定义:一名伟大的为爱情不怕呕吐的女子。
自己想着忍不住冲着车窗哈哈大笑,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仿佛刚才的抑郁一扫而空,只是身体还有些不适。
车开动了,没多时,便到了目的地。我和司机说再见后,便一个人背着包进了医院,走廊里护士见我这副模样,有些诧异,估计当我是来投宿的吧。
“请问一下,护士小姐,你知道,江子墨医生现在在哪儿吗?”
“哦……你是说神经外科的江医生是吗?”
这个护士很是热情,普通话说得很顺溜。
我跟着护士一路走,长长的走廊里几乎没什么人。到了住院部,还是被这护士倒了两手,最后我落到一个看起来很壮实的护士手上。她上下打量着灰头土脸的我,“找江医生的是吧?他现在在查房,你先到值班室等一会儿吧。”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眨着呆滞的眼睛一脸老实地点头,“哦。”
于是门打开,那护士粗声粗气指着门旁边一个小破床,“坐这儿!”
我有些犯愣地指着里面那张看起来崭新的小床,壮着胆子问护士:“我能坐里面那张床吗,这个看起来旧旧的破破的,坐坏了我赔不起。”
那护士无语地凝视了我半晌,最终还是否决了这个厚脸皮的要求,“那个新床是我们院特意准备给江医生的……”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又不是要占坑儿,而且这人也没必要搞得这么三六九等吧。
正说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就站在了门口,我正好侧着身子,余光瞥到,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了一声,那护士也被我的叫声吓呆住,胖胖的身体转过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这……我……”
那个被我误以为鬼魅的人站在门中央,一动不动地盯着面色回潮而吞吞吐吐的我。
“江医生……找您的。”
我真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
朝思暮想,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呕心沥血,在飞机上又是紧张,又是发抖的,本以为是一场感人至深的重逢场面,却活生生被我搞成了跳大仙儿。我心里骂自己,为什么我一遇到他,整个人就完全扭曲了呢。
“谢谢你,卓玛护士。”
“不用谢。”
护士的眼睛笑得深陷在了肉里,颇具喜感。
可我却使劲捏揉着掌心,一路下来的紧张又重回我脆弱的心脏,紧张得直打鼓。
护士消失后,狭小的屋子里就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