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刘云,彭莉吃惊不小。刘云依旧安静,她说是偶尔路过,便决定上来看看彭莉。彭莉热情招呼她,但却从刘云的脸上看不出偶尔路过的那份闲情。
"你就是不来,我也要去看你呐。"彭莉诚恳地说,但在听的时候,刘云却把这份显露出的诚恳滤掉了。"我给你打过两次电话,可你都不在,好像你现在不在病房?"
"我临时调急诊几天。"
"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挺好的。"刘云微笑着回答。
"耿林还没回来?"彭莉以知情者自居,直接提问。
"他回来干吗啊?"刘云平静地反问。
彭莉没有马上接话,而是低头给刘云削梨子。她想起上一次见到刘云的情形,她也安静,安静得让彭莉可怜。彭莉甚至在心里想过,如果她是刘云,面对这种事情绝不这么老实,可怜兮兮地坐以待毙。但今天的刘云,彭莉也不能说她不安静,但安静得让她害怕,仿佛那安静下面是巨大的不安静,潜伏着要出什么事的征兆。彭莉隐约感到刘云距上次到现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好像她找到了反抗这种现状的力量,而这力量给刘云增添了几分她从前没有的性格色彩,比如不在乎。
"你见过耿林吗?"彭莉是急性子,她想马上知道情况。
"现在见耿林真比见克林顿还难。"刘云说了一句想让彭莉笑笑的话,但彭莉此时好像丧失了发笑的本能。
"那我什么时候找他一趟,替你们两个约个时间,你们得谈谈啊,就是离婚也得见面啊!"
"不用了,我上个星期见过他一次,还有他的情人。"刘云说。
"你去他们单位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想就是这么回事,不然你怎么能看见那女的?!"
"你知道他们是一个单位的?"刘云警觉地问,彭莉立刻慌乱起来。
"那你干吗不告诉我呐?"刘云责备着。
"我也是前两天才听说的,"彭莉一边说一边在肚子里掂对词句,怎样说才能不伤着刘云,"我原来想告诉你来着,一是打电话老找不到你,再就是我以为耿林肯定去找过你,他肯定也得告诉你。"
"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刘云低声说,心里想的却是,彭莉说不定知道更多的情况,但却不告诉她。也许处在这种境况下的女人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帮助,因为人们太容易找到借口,回避由自己对这个女人说出真相,尽管他们可以背着这个女人把这件事议论开锅。
丈夫有外遇,妻子最后一个知道。
"我要是知道耿林不说,就告诉你了。"彭莉打断了刘云短暂的沉思。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云好奇地问。
"哎,别提了,这事简直巧极了。"彭莉拉开详细叙述的架势,以此遮掩自己在刘云面前的尴尬。"我现在不是在少年宫辅导嘛,碰见耿林的一个同事。这个人从前跟耿林一起来过我家,也知道耿林跟王书是至交,所以说话也没太防着我。我故意问他耿林最近怎么样,他说我应该问你耿林怎么样。我就说跟你不熟,然后这个人就说,耿林当然不错啦,领导的红人儿,业务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