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分明是要我交代遗言了!
我竭力令得自己镇定,道:“我有一个表妹,在美国读书,渡假回来,却为令郎派人绑去,尚祈令郎,将之放出!”
我此言一出,白老大面色,不禁微微一变,两道严厉无匹的目光,立时向白奇伟扫去,白奇伟想是心中发慌,道:“早已放了她了!”
我也知道红红早被他们,放了出来。而我之所以要对白老大提出这个要求,便是要由奇伟在仓惶之间,讲出这句话来!
我一听得他如此说法,心中暗暗高兴。道:“白老大,我表妹一点也不会武功,只是一个学生,尚希望令郎不曾难为了她!”
这时候,白老大的面色。铁也似青,众人之中,也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议之声。我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众人的同情,是在我这一边。好一会,只听得白老大道:“奇伟,这位小姐,若是有什么差池,我要你的命!”白奇伟的态度,狼狈之极!
他此际,心中一定对于刚才的失言,感到后悔之极!因为,如果他一口否认的话,我也绝无证据,可以说那是他们的事。
而我之所以说他还没有放人,而不指责他绑人,也是这个缘故,因为我如果指责他绑人的话,他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否认。如今,我指责他没有放人,他下意识的反应,仍是否认,但是他否认了没有放人,便等于是承认了曾经绑过人!
当下,白奇伟低着头,说了一个“是”字。
白老大回过头来,道:“卫兄弟,这件事,确是小犬之错,我一定会重重处罚他的。但是,你却仍然不能生离此处!”
我一声长笑,道:“白老大,我既然闯了进来,自然是冒着奇险,死而无冤,但是,我却要将话讲完才行!”白老大点头道:“你说。”
我道:“事情之起,乃是于司库曾经来找过我,而我没有答应他!”白老大道:“这个我们知道。”我又道:“于司库之死,自然是罪有应得,但是他死得极惨,死前,只怕受过极重的拷打!”白老大一怔,道:“没有这种事,他是中毒而死的。”我一笑,道:“中毒?警方有于司库死情的详细纪录,这并不是我能够凭空捏造的事,而我相信,一定有人,以极其残酷的方法,想在他口中,将藏这宗财富的地点,讲了出来!”
白老大默不作声,有人叫道:“白老大,还听他胡诌作什么?”我立即又道:“还有,我的一个朋友,是全然不会武的,也被打成了重伤!”
白老大转头,向白奇伟望了一眼,仍然不说话,我又将所有的事,约略地讲了一遍,只是隐起了我和秦正器的关系不说。白老大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卫兄弟,我知道了,你的确是好汉行径。”
我一听此言,心中不禁大喜。
但是白老大立即又道:“但是,七帮十八会的这个秘密,却绝对不能外,念在你是一条汉子……”他讲到此处,一抖手,晶光一闪,手中已经多了一柄七寸来长,寒光耀目的匕首。
我心中猛地一震,白老大已将匕首柄向我,递了过来,道:“接住了!”我茫然地伸手,接了过来。
白老大道:“我手下不杀好汉,你以这柄匕首,自尽了吧,这是上海小刀会大阿哥的遗物,用来自杀,也不辱没了你!”
我握住了匕首,手不禁微微地发抖来。
在我的一生之中,不知经历过了多少出死人生的事情,但是在每一次生死关头,都是决定于俄顷之间,事后想想,不免一身冷汗,在当时,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全无感觉。
像如今这样,要以一柄匕首来自尽,而且还是出于为人所逼,却还是头一遭!
白老大叹了一口气,道:“卫兄弟,你不必犹豫了,就算我肯放过你,其他弟兄,也必然不答应,你可以问一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