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由杰尼斯卡开着,他是一位年轻的黑暗魔法师,由于过分懒惰而自愿在车库里,在一群吸血鬼和其他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之间工作。不过懒归懒,车还开得不错,工作所必需的那些咒术他还掌握得挺娴熟。车开出莫斯科市中心,简直就是在道路上飞驰起来,速度之快,恐怕连总统的车队都望尘莫及。当他的目光扫过现实线,把警察的视线移开或者迫使其他司机把车驶出马路时,我感觉到力量的拍击声。来自爱沙尼亚的黑暗魔法师埃德加尔现在坐在杰尼斯卡旁边。他有点胖,留一头黑发,皮肤黝黑,一点也不像波罗的海一带的人,他是一位具有二级水平的魔法师。
车厢里共有九个人。车门旁的座位上坐着安娜·季洪诺芙娜。在我的记忆中她总是很少离开巡查队的大楼。她独自思考着目标。
“罗马绍娃·达里娅·列昂尼托芙娜,六十三岁,但外表看起来年轻得多。她很可能经常吸取力量。据推测——是个女巫,但也可能——是黑暗女魔法师。近四年来作为未经激发的他者受到监视。”
说到发现部门的同事时,列缅舍娃竟然尖刻而粗俗地骂开了。
“你们瞧瞧,她逃避接触!以极其虔诚为借口,对复仇的话题避而不谈!再说信仰和‘另一种’能力在此有何关系?还有一个问题,他们的耶稣是谁……”
“安娜·季洪诺芙娜,请不要亵渎上帝!”连卡低声、但语气坚决地说,“我也信上帝的。”
“对不起,莲娜,”列缅舍娃点点头,“我没想侮辱你。继续说。很可能……罗马绍娃开发出了一套小小的法术。包括巫术,迷惑术,中邪术,消除魔咒……”
“最小儿科的一套招摇撞骗的把戏,”我起身说道,“没有对她进行正式检查,这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监视结果表明她这些招数还真的管用吗?”列缅舍娃感兴趣地问,“不,我要写报告。如果扎武隆认为这是一份好的报告——那您就开了我!我该退休了。”
奥莉加咳了一声,以示警告。
“这我准备对他说,而且开诚布公地说!”列缅舍娃明显发火了,“不,请问为什么要四年来一直推测一名妇女是女巫——却又不做足够的检验!我们通常的程序是发放表格,并且监视力量的释放……顺便说一句,光明界也是这么做的!”
事情就是这样。我明白了一切,内心也做好了准备。等待我们的不是一起由弄出多余麻烦的疯癫女巫参与的令人不快的一般事件,即将来临的是与守夜人的战斗。
坐在我对面的维达里低沉地吼了一声。与其说是自己振作一下,不如说是因为即将要到来的交锋而感到兴奋。他这个抓耗子的家伙在值班室太懒散了……我挖苦地一笑,变形人也咧着嘴笑了。他已经开始长牙了,下颌向前突出。
“维达里,别让我们在车内看到变形的场面!”列缅舍娃强烈要求,“天气这么炎热,再弄出狗毛味儿真让人受不了!”
坐在后座的三个吸血鬼异口同声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几个小伙子我比较了解,他们是在工作中经受了检验的,总之他们不像大部分妖精那样令人不快。这是年龄分别相差一岁的三兄弟,是来自人类普通家庭的身强力壮、动作敏捷的小伙子。先是老大在空降部队服役时成了吸血鬼,而且是有意识地成了吸血鬼,出于意识形态方面的考虑,因为他的指挥员,一位吸血鬼军官建议他当一名吸血鬼。当时他们的部队在南方某地作战,日子过得不爽,所以小伙儿便同意了。自然,这之后部队获得了闻所未闻的战斗力。夜间干掉几十个敌人,潜入敌人后方,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哨兵身边穿过,这一切对于即便是没什么经验的吸血鬼而言,也都是些小儿科的把戏。后来,小伙儿回到地方后,才对两个弟弟讲了这一切,于是他俩也自愿做了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