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只是为了乞求你弟弟的性命——因为你知道他即将遭遇不测。”
“啊……”巫真的额头抵着冷冷的地面,不敢抬起,只是用单音表达着自己的急切。
“人心真是奇妙的东西啊……空寂之山的力量是强大的,即使其余十巫都无法通过水镜知道那个区域的一切。而你没有学过术法、更无法知道远在西域的任何消息,”黑暗里那个声音忽然有些感慨,缓缓吐出那些字句,“但是只因为血脉相连、就感应到了么?”
“啊,啊!”听到智者的话、云烛更加确认了自己不祥的猜测,只是跪在黑暗里用力叩首——那样不祥的直觉她十五年前曾有过,后来将家人接回帝都后,才知道那个时候弟弟正在博古尔沙漠某处的地窖里、濒临死亡的边缘。
这一次同样不祥的预感犹如闪电击中她的心脏,再也不顾的什么,她直奔而来。
“前日我驱逐你妹妹下白塔,你却未曾如此请求我,”智者的语调依然是毫无起伏的,如同一台古怪的机械正在发出平板的声音,“你看待云焕、比云焰更重要么?”
“……”这一次巫真的身子震了一下,没有回答。
“不用对我说你觉得那是云焰咎由自取。那是假话。——虽然她的确是想插手不该她看到、更不该插手的事情——就和二十年前那个不知好歹的巫真一样,”黑暗里,帷幕无风自动,飘飘转转拂到她身上,那个声音也轻如空气,“我知道你内心很高兴……你觉得云焰被驱逐反而好,是不是?你希望她能早日回到白塔下的帝都去,而不是象你那样留在我身边,是不是?”
“……”手指蓦然冰冷,云烛不敢回答,更不敢否认,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面上,冰冷的石材让她的额头如同僵硬——她知道智者大人洞察所有事……包括想法。然而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刚洗去了记忆回到帝都地面的妹妹,以及远在西域的少将弟弟。
“你将一生祭献、以求不让弟妹受苦……倒真是有点象那个人。”智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微微的起伏,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你二十岁来到这个白塔顶上,至今十二年——无论看到什么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过一句话。忠实的守望者,很好。以前的圣女没有一个象你这样。只是你的妹妹实在是太自以为是——在我面前,她还敢自以为是。你弟弟是个人才……在西方的尽头,他正在渡过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啊?”云烛一惊,忍不住抬头,眼睛里有恳求的光。
“我很有兴趣,想知道他会变得如何。”黑暗中的语调不徐不缓,却毫无温度,“但我不救他……也没有人能够救他。我答应你:如果他这次在西域能够救回自己,那末、到伽蓝城后,我或许可以帮他一次。”
不等巫真回答,暗夜里智者的声音忽然带了一丝暖意:“云烛,太阳从慕士塔格背后升起来了。你看,伽蓝白塔多么美丽。就像天地的中心。”
巫真诧然抬首,九重门外的天空依然黯淡——然而她知道智者能看到一切。
“很多年以前,我曾看着这片土地,对一个人说——”那个古怪的声调在暗夜里继续响起,竟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多话,巫真只能屏声静气地听下去,听着那个被称为“神”的智者低沉的追溯,“‘朝阳照射到的每寸土地都属于我,而我也将拥有它直至最后一颗星辰陨落’……”
那样的语气让巫真默不做声地倒吸了一口气,不敢仰望。她并不是沧流帝国开国时期就追随大人的十巫,她只听过神带领浮槎海上的流民重归大陆的传说,无数次想象过赢得“裂镜之战”的智者大人那种掌控乾坤的霸主气势。
虽然是为了家族,然而能一生侍奉在这样的神身边,也已经是她所能梦想的最高荣耀。
“可那个人对我说:‘如果星辰都坠落了,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