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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白俄罗斯就是这种情况。但一紧缩,虽然立竿见影就有效果,但若改造措施跟不上,不能恢复企业生机,短暂的“舒适”后新的不平衡带来的“二度阵痛”就会接踵而来。所有搞过“休克”的国家短期效果都有,长期效果只有波兰和波罗的海国家比较突出。只有捷克例外,它的平衡问题不严重,“休克”是直接与私有化相联系的。

    金雁:新自由经济学有个理论,说“休克”压缩的需求是有效需求,而它压缩的供给是无效供给。按照这种说法,在“休克疗法”中遭到破产的是没有竞争能力、产品无市场的企业,有竞争能力、产品对路的企业在大浪淘沙的选择中是能够留下来的。

    秦晖:实际操作中情况比较复杂。在俄罗斯“休克”中受打击最大的就不是在经济中处于长线地位的重化工业,而是轻工业、消费品工业,这恰恰是俄国最需要发展的领域。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放开以后还有一个外部环境。在一国之内搞紧缩或许可以见效,但如果同时又在一个国际环境中,就会产生消费品需求转向进口产品,国内厂家就会同时面临资金短缺和改造压力两难处境。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大规模外来资金的介入。做到这一点的有两个国家,一是东德,被西德彻底买断。二是匈牙利,彻底开放市场,门户畅开到任何领域,以外来投资解决国内产业的资本更新问题。俄罗斯的悲剧在于首先它的紧缩是不彻底的,紧缩了几个月又放松银根,接下来又紧缩又放松,反反复复,等于说从来没真正彻底搞“休克疗法”,但又始终一直处在“休克”状态。其次,俄国在“休克”过程中,企业体制改革一直陷于“内部人控制”的陷阱,外资无法进入,同时对国外产品又全面放开市场,造成的结果是第一,压缩需求的成效远远不及压缩供给的成效大。第二,压缩有效供给的成份也远远超出人们的预期,具体说,对消费品工业的打击最大。道理很简单,在一下子放开的情况下,国家没有加大资金支持,外资又不进来,企业无法进行资产更新、结构改造,自然无法与国外产品竞争。俄国的主导思想与匈牙利不同,它为外资进入设置了很多障碍,使得在转制过程中很少有新资金注入。

    总而言之,如果仅从技术层面看,“稳定”这个措施是需要的,是和“主义”无关的,是无论哪个主义的人在台上都要搞的。但是,正因为“稳定”是个技术措施,它实际上是不能解决体制问题的。如果体制本身有问题,采用这个办法只能延缓矛盾,不能根治矛盾,危机还在积累,过一段时间它会以更严厉的形式表现出来,所以稳定是不能单独见效的,它必须要有一整套的配套措施跟上来。由于稳定化、自由化、私有化这三项任务完成的速度不可能一致,通常会出现产权还没有落实,而市场已相当开放和自由化了,于是就形成一个明显的反差,普遍的市场化与滞后的私有化。在这种情况下,制度改革的核心问题——产权结构的落实就迫在眉睫了。

    金雁:是否可以这样概括:狭义“休克疗法”只是以严厉的紧缩来纠正经济中的破坏性失衡以求稳定经济,由于它是向以前造成失衡的逻辑原因对症下药的,因此它的“疗效”具有逻辑保证。但同时具有逻辑性的是,“休克疗法”可以创造平衡,却不能维持平衡。要把平衡维持下去,就得有“看得见的手”(行政性的计划机制)或“看不见的手“(市场机制)。前苏东各国的“疗效”逆转现象,虽然各有其具体原因,但从根本上说,共同原因就在于“休克疗法”作为一种紧缩政策只能稳定经济而不能改造经济,因此它本身不能维持平衡。从这点上来说,东欧既不同于80年代的拉美诸国也不同于1988年后的越南、中国。前者原有市场机制,“休克”创造的平衡可以用“看不见的手”维持之;后者原有命令机制,“休克”创造的平衡可以用“看得见的手”维持。对于东欧国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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