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你得这位兄弟,就是你命宫一重魔劫。但是不经这场魔劫,你就十分信道,可不易跳出这个家室的圈儿。因为你爹是决不许你出家的,你要违背了他,真个会闹出性命之忧,你便成了神仙,这不孝二字的罪名儿,看你可受得住?况且从古至今,也没听见世上有个不孝的神仙呀!这其间却就少不得你那位令弟替你造成一个机会,使你上可以尽孝,下可以全己。在他决不是什么善心,在你却实实在在得了他的好处,这是天机,不能乱说。我今才对你讲个大概,你只消放在心里,日后自见应验。本来这话,连你我也不敢告诉,也因料得定你是不会变心的了,所以随便对你谈这么一二句,你却不必再告诉你那夫人了。”仙赐点头称是。
过了几天,孙杰见了三姐又提起这话,三姐随便敷衍了几句,也就罢了。从此仙赐照旧出去做官,回得家来事亲爱妻,抚抱幼弟,倒也竭尽天伦之乐。谁知他这兄弟蛟儿,却和他性情不同,气味各异。转眼之间,蛟儿已有十二岁了,他的聪智亦奇,说他愚笨,他却事事狡猾,专能在父母面前挑是说非,把兄嫂俩说得全无人气,而且一言一动都显出非常诚恳的样子。不能不令人信他是个忠厚人儿。说他聪明,他却不明好歹,明辨是非。明明兄嫂待他非常仁厚,他却专一和兄嫂作对。
此时胡三姐已不大到孙家走动,一年之中,至多来个三五次,传授仙赐夫妻一些口诀,考验他俩的进展如何。仙赐是忠诚孝友君子,伯小姐也是宽仁贤孝之女,明明吃了兄弟的大亏,在父母翁姑面上,得不到一句好言,甚至兄弟之间待遇优劣显然不同,他们也决没怨言。只怪文美师尊曾允随时派人指点修持门径,何以至今杳没音信。仙赐也曾再三动问三姐。三姐只说:“仙人决不谎人,你只好好用功,静静等待就是了!何必那般性急。”仙赐也只好罢了。
一天正逢罗圆寿辰,仙赐知道母亲出身,特地买了许多田螺放生。不料给蛟儿看见了,也去买了些田螺,叫人炒熟了,送给罗圆说:“大哥因母亲生日,特意做这碗田螺给母亲上寿。”一句话正中罗圆心病,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蛟儿怕她见了仙赐不免直言责骂,事情就要对穿,忙说:“娘且忍住怒气,孩儿听说大嫂还有一种恶计,要弄得娘见不得人。如今孩儿正在查察她要怎么摆布,已经有些头绪。且等我查明了,给找个证据,然后再问她一个忤逆的罪名,谅她也不得抵赖了。”
罗圆夫妇久已中了蛟儿离间之计,这时已深恶仙赐夫妇,因而面对蛟儿说的话,句句信从。见他这般说法,自然一口应允。可怜仙赐夫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身生父母,嫡亲翁姑,曾恁般疑忌。而且蛟儿用心太险,一面竭力挑拨,一面还止住父母不可发表,弄得仙赐夫妇连话都不能分辩一句。夫妻俩亦只有相对愁叹而已。
那蛟儿年纪虽小,却在外面结交许多方外术土,学得几种魇魔的方法。这时又值伯皋有病,仙赐夫妻同去省亲,一住三天。伯皋病已临危,夫妻俩只得多住几天。蛟儿趁这机会,弄了许多魇咒的东西,上写父母生辰月日,用银针戳住,打开嫂子房门,把这些东西塞在床下席底,或各处污秽地方,自己便作起法来。弄得孙杰、罗圆心痛脑胀,口吐鲜血。据蛟儿说:“这必是有人弄什么幻术,暗害父母。”孙杰先是不信,请了个道人看视,也说是中了邪术。孙杰怒道:“我夫妻一生好善,从不晓得刻薄人家,谁敢如此狠毒?”蛟儿也故作疑惑道:“正是。我家都是忠厚好人,有甚冤家作对,就说自己人吧!只有兄嫂因父母不大喜欢而常存怨言,但也何致下此毒手?但用魇魔之术,一定要用本人生辰八字,外人又怎能知道。就是家中佣人,也未必弄得清楚呀!”
一句话打动了罗圆。妇道人家,本来最信这等事情,趁着仙赐夫妇不在家中,带了蛟儿,亲去他们房内一找,果然找出许多用邪术的证据来。罗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