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格……”
睁开眼睛的盖格看到哈利从驾驶座瞪着他,除此之外,“郊区”上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到了,”哈利说。
“到哪里?”
“柯立在冷泉镇的房子。”
盖格打开车门探出头去,吐了一口血,“我得弄点冰块,”他拿起袋子下车。
盖格慢慢走在石板步道上时,哈利赶了上来,他伸手要帮他,但盖格摇摇头。
“我没事。”
“没事才怪。”
转身面对他的盖格双眼充满冷峻的光芒,“不,哈利,我没事。”
盖格继续朝着房子走去,哈利看看四周。西侧的地面平坦地朝水岸下坡,乏人照料,杂草丛生。草地和河岸之间有一排浓密的树木,老冷杉木及柏树,粗壮的树干有许多树瘤,弯曲伸展的枝干在褪色的阳光下投射出长长的树影。在哈利眼前的是一栋两层楼的灰色殖民风建筑,矗立在土地的最高点,从二点五公尺高的一楼窗户及围绕的门廊,可看到哈德逊河源远流长的景致及远方的山丘。
石板步道边缘耸立着尖顶地灯,一路通到前门。随着盖格和哈利接近台阶,艾斯拉和莉莉出现在一楼的一扇窗户中,并肩而立的他们隐隐若现,玻璃上厚厚一层灰尘把他们化成幻影,仿佛他们身处这个世界却又不属于其中。
盖格的袋子里传来手机铃声,台阶爬到一半的他停下来拿出手机接听。
“威兰女士?”
“我到了,在甘乃迪机场。”
“你用公共电话打的吗?”
“对。让我和我儿子说话。”
“等一下。先让某人告诉你方向,你需要租一辆汽车。我们在纽约州冷泉镇的一栋房子里。”
盖格把电话交给哈利。
“喂,”他说,“我是哈利。”他从口袋里拿出柯立提供的行车路线。“我告诉你怎么走,有笔吗?”
盖格走到台阶最上方休息了一会儿,前门打开,男孩站在他面前,以询问的表情凝视着他。
“艾斯拉,是你母亲打来的电话,去跟她讲话。”
艾斯拉沉默了一会儿,“他们把你打成这样,就是为了要让你告诉他们我在哪里,对不对?”
“对。”
“可是你没有告诉他们。”
“没有。”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好,”艾斯拉又看了他一眼,走下台阶。
盖格进门去。门厅后方一道长廊直通后门,右侧一座楼梯通往二楼。左侧客厅里装设着挑高、未装修的原木天花板,半座墙高的未切割石制壁炉非常醒目。莉莉站在壁炉前,手指抚摸着镶嵌岩石的缝隙。
“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拼图。”她说。
盖格走进房间里,在一座充填过度的沙发上坐下。他常常瞪着柯立办公室里这栋房子的照片,好奇着室内的模样。他弯身向前,伸手抚摸一张旧波斯地毯的边缘,手指顺势抚摸地上的白色木板:需要上油的老松木,最好是亚麻子油混入一点桐油。他躺在抱枕堆里,听得到外面的艾斯拉生气勃勃的脚步在门廊上走动,一面和母亲讲电话。
“没有,妈,”男孩说,“没有受洗名,只有盖格。”
哈利跛着脚走进来,拿给盖格满满一杯冰块,呻吟一声在他身边坐下。他看了一眼哈利的裤子,贴着大腿的布料闪烁反光。
“谢谢你,”盖格说,吸进几块冰块含在嘴里。
“所以,向你下手的是谁?”
“达尔顿。”
哈利歪着头,“达尔顿?”
“对,是他的告别演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