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说。
不远处传出轻佻的吃吃笑声,接着一个娇小、双眼狡黠的面孔从那家伙树干般的双腿后方出现。女孩穿着一件肮脏的橘色连身衣,运动鞋脚趾处用磨损的胶带贴着,露出笑容时,门牙间的缝隙对着哈利眨眼。她不可能超过五岁,如果哈利还信上帝的话,会发誓她是个天使。
女孩抬头看着他,“对,”她说,“操你个大、大头。”
“拉妮夏,你可别骂脏话,”那个家伙说,视线停留在哈利身上,掩不住脸上的笑容。
“拉妮夏是什么意思?”哈利问。
“老兄,我知道才有鬼。”
“很美丽的名字。”
“你喜欢吗?给我五块就送你。”
“好。”哈利说。
那家伙听到回答斜眼看着他,放开哈利,“真的吗?”他说。
“当然是真的。”
哈利伸手进口袋拿出一个钞票夹,用大拇指翻翻折起来的钞票,皱眉头。
“没有五块的,你得拿二十块。”
他拉出一张钞票伸出来,那家伙用大拇指和食指抽走,塞在口袋深处,花了一会儿重新评估他的恩人。
“谢了。”
“不谢。”
“你是个怪人,”大家伙说,“酷,可是很怪。”
“酷的那部分很可疑,”哈利低头看着小女生,“你的名字跟我一样。”他说。
她皱起眉毛,额头出现三条迷惑的线条,“你的名字才不是拉妮夏!”她说。
“现在是了,”哈利笑着说,“我刚刚买下来了。”
她伸手让自己的小手消失在巨人的手里,他们转身走到街底,天空飘起细雨,街灯在各处投下阴影,不规则的十字架仿佛是铺在湿水泥上的巨网。
哈利跳上厢型车开进空地里,在执行会所的墙边停下来,把车停在建筑物旁延伸出长二点五公尺的灰色帆布隔间里,以阻挡邻近建筑和路人对侧门的视线。
经过的一波灯光短暂地把挡风玻璃上的雨滴照耀得闪闪发光。哈利转身看着一辆深绿色厢型车开到打开的闸门前停下来,静静地怠速等着。哈利下车走进一大片头灯之中,如机场登机门的工作人员,劝诱喷射机般指挥车辆向前,接着指引厢型车停在帆布棚里。引擎熄火,车门打开,一名男子带着手提箱下车,慢慢走向哈利,头灯以背光式的氛围修整着他结实身影的边缘。
“哈利吗?”男子说。
“对,霍尔先生吗?”
“是的。”
他走近时,霍尔的身影渐渐成形,灰色西装看来是现成的,体型属于美国中产阶级的平淡无奇,那种坐在威奇塔餐馆里或德莫尼办公室小隔间里的面孔,在人群中不会引起注意。但面对面时,哈利看得出他忙碌的眼神永远在四处察看。霍尔是那种可以一面直视着你、同时又看到你周遭一切事物的人,他的目光移动些微的角度,如行动探测器般扫瞄着,再度扫瞄区域,从内键指挥中心得到讯号。
他伸出没戴戒指的手,哈利握握他的手,感觉手指好像被老虎钳夹住。
“都准备好了吗?”霍尔问。
“对。”
“很好,进行吧。”
他们朝着厢型车走去,霍尔显然没兴趣闲聊,对此哈利也没问题。他一直无法忽视一面准备逼供,一面却谈论大都会球队或交通状况的荒谬性。最糟糕的是想谈论盖格的那些人,他做什么,怎么做。哈利花很多时间在他的特殊知识周围筑起一道墙,因而能视自己为生意人。可是,针对盖格的询问就像拍肩、耳畔的低语,使他向内探查;这种时候,就算是他的石膏板心态,也无法隐藏过去十年来长出来的梅杜莎脑袋。
他开锁后打开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