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封信交给德拉诺先生,”盖格说。
也许是盖格的态度产生立即的影响,也或许是领班常常送信给老板,无论如何,他不发一语地接下信走开。盖格认出卡密尼和三名男子坐在角落的一张餐桌前。每次转头,他蓝眼珠的光彩及银白头发就闪闪发光,仿佛体内有电流交替运转。
领班弯身靠近老板在他耳边低语,并递出信件。卡密尼看着送来的东西,目光转向盖格,以沉着的目光打量着他,盖格看见睁大、天蓝色的眼珠里淡然的陌生感让位给一抹好奇心。卡密尼用他光亮的拇指甲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单张纸阅读。他有条不紊的折起那张纸,撕成两半后再撕第二次、第三次,把碎片丢进桌上一个瓷杯里,点燃火柴燃烧。
他的嘴唇翕动,发出的字句驱使他人移动。领班离开,卡密尼的三个同伙起身站在他背后,背贴着血红色的锦缎墙面。卡密尼再次看着盖格,举起两根粗壮的手指弹一下,向盖格发出帝王般的命令要他走近。
当盖格距离一公尺时,卡密尼指着他,盖格停下脚步。卡密尼弯身朝着燃烧的纸片吹熄火焰,杯中升起无精打采的烟雾,卡密尼把烟雾挥向自己,深深而享受地吸了一口。接着他抬头看着盖格。
“我已经不准再抽烟了,”他说话的声音隆隆地回荡着几千根深深吸入的香烟,他沮丧的耸耸肩,靠在椅背上,“你们……”他说,三名守卫慢步走向吧台。
“坐下,”卡密尼说。盖格滑进一把椅子上,卡密尼帮自己倒了五公分高的奇瓦士威士忌,把瓶子放在盖格面前。
“我不喝酒。”盖格说。
卡密尼举起杯子喝了一小口,“三年了,我还是不习惯喝奇瓦士威士忌时没配上幸运牌香烟。”他放下杯子,“你上夜班赚多少钱?我该付你多少钱?”
“一个晚上一百五十块。”
“现金,不入帐,所以其实应该是一天两百二。”
“对。”
“这些钱早就够你租一个房间了,不是吗?”
“是的。”
“可是你却睡在我的房子里,那是不允许的,盖格先生。”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样我可以省下很多钱。”
卡密尼宽阔的嘴唇一角往上扬,“盖格,你是在唬烂我吗?”
“不是。”
“你知道我是谁,对吧?”
“知道,德拉诺先生。我读过关于你的报道。”
卡密尼的嘴唇继续往上扬,成为完整的微笑,“好,”他说,“首先,你不能再睡在我的房子里。第二,我感激你对联邦调查局的事随机应变。我会处理。”他伸手进西装口袋拿出一个灰褐色的真皮皮夹,“五百块可以吗?”
“我不要你的钱,”盖格说。
“不要?你睡在我的房子里赚太饱,所以不需要钱是吗?”
“我有一个问题。”
“问吧。”
“关于你的副手,你要怎么找出那个打算背叛你的人?”
卡密尼皱起眉头,“有可能是那五、六个人之中的一个,我认识某个人,他可以查出来。”
“我做得到。”盖格说。
“你做得到什么?”卡密尼问。
“查出你需要的资讯。”
“那你怎么做得到,盖格?”
“我会问你的副手问题,他们会告诉我实情。”
“所以,你不做装修工程的时候是在管真相这一行?”
“情报撷取。”
卡密尼仿佛狗听到远处口哨声一般歪歪头,他在评估听到的音调,盖格说这两个字时不带丝毫讽刺或挖苦。
“情报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