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智慧。善恶藏于胸中,必定表现在脸上。善恶的表现,就是胸中那善恶之气的外露,它们就像电磁波一样向外辐射。善气让人亲近,恶声恶气就像用刀枪刺人。赏罚有时不足以服人,善气却可使天下人心悦诚服,这是圣人教化天下的根据。
我们知道,世界上的事物,有无生命的,有有生命的,有既有生命又有思想智慧的。《内业》篇的精气说,就是对生命和智慧现象的解释。对生命和智慧的根据作出说明,是人类思维的一大进步。
《白心》篇讲“建常立有”,讲“以静为宗”。常就是永恒。推崇常,推崇静,和《老子》思想是一致的。不论这几篇是不是宋、尹学派的作品,它们的思想倾向和老子、庄子是有共通之处的。
据《庄子·天下篇》说,彭蒙等人的学问,处心公正,没有偏私,好像没有主见,不思虑,不计谋,对事物无所选择,一视同仁。他们知道事物都有自己的道理,也都有自己的不足。有所选择就不能全面,有所教导就不周全,所以他们把一样地看待万物作为思想基础。
田骈的老师是彭蒙,彭蒙还有自己的老师。彭蒙的老师说:古代得道的人,不过是不说是,也不说非罢了,所以他们也不讲是非。大家都讲是非,他们不讲,所以常常和大家意见相反,得不到拥护。由于不讲是非,不免陷于圆滑。据说田骈有一次见到齐王,齐王问他如何治理齐国。田骈说,依我的意见,不去治理就得到了治理。就像木头,你不加工,它可成为各种各样的材料。你加了工,把它解成板,就不能再用来作柱子,所以你还是自己想一想如何治理齐国吧。田骈继续说:这还是浅显的道理,从更大的范围看来,不单是治理齐国。我的主张,能适应各种各样的变化,因循事物的天性,一切问题都可以处理得当。
三人之中,只有慎到的著作有一部分留存下来。《庄子·天下篇》说,慎到抛弃自己的知见,办事只是根据不得已,把听任事物自生自灭当作道理。慎到认为,对于事物,有认识的,就有不认识的,用已有的一点知识去处事,必然坏事。他嘲笑那些崇尚贤能的主张,并且蔑视礼义,不守规矩,甚至攻击天下的圣人。别人推一推,他才动一动;别人拨一拨,他才转一转。他抛弃了是非,只求苟且度日,什么事都无所用心,甚至前后左右都不知道。他认为,那无知的东西,没有主张,不会招来祸患;无所用心,没有思虑之苦;谁也不赞扬它,但因此也没有批评。所以人们的修养,到达无知的境地就到顶了。英雄豪杰们嘲笑说:“慎到的主张,是死人的道理,不是活人的道理。”
从残存的《慎子》数篇看来,慎到主张治国一要立法,二要因循。因循就是随顺事物的本性。比如臣子为君主服务,是想得到利益。你应该给他们利益,而不能只要求他为你服务。这是随顺人情。臣子们各有所能,也各有所不能,君主应兼容并包,用其所长,使他们各守本分,不能兼职,不得逾越。君主也有自己的本分,不该亲自处理具体事务,和臣下争功。君主事事躬亲,国家就要乱套。
慎到认为国家应有法令,使大家有共同的行为标准。一切根据法律行事,可以杜绝某些人的非分之想。君主的亲属或关系亲近的人,也不该逾越法律,因为设置君主是为了天下人,不是让天下人为了君主。所以即使是不完备的法律,也比没有法律强。假如君主不守法律,随心所欲,必然赏罚不均,产生怨恨。
慎到早于韩非,他的学说,是道家哲学和法家政治主张的最早结合。
杨朱是位隐士,他的生平事迹无法查考。有人说他比老子还早,有人说他曾做过老子的学生。孟子说:“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孟子·滕文公下》)就是说,人们发表言论,不是拥护墨子,就是拥护杨朱,可见在孟子生活的时代,杨朱的影响已经非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