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好一会,难以断定,若说那是地图上的甚么物产的分布图,黑点多的,表示那种物产集中在一个地区,看起来倒也有点像,但那又有甚么特别的意义呢?在中间部分,有那么多黑点的地区,出产最多的是甚么,可能是稻米,但稻米在地图南端的地区应该更多,何以反倒只有一两个黑点呢?那些黑点,也不可能代表着人口的密度,因为地图的形状如此熟悉,哪一部分人口密度高,哪一部分人口密度低,简直是想都不用想的,黑点显然不是指示着人口的密度。那么,这些黑点,究竟代表着甚么呢?它们一定是有着某种特殊意义,不可能只是一些黑点,只不过是我想不出而已。
我一面想着,一面把大小不同的铜环,全部排列了起来,发现就算是最小的铜环都好,当它们排列了起来之后,上面精细的刻纹,都显示出一个地图来。所不同的,只是那些黑点数目的多寡。
在最大的铜环排列成的地图上,我数了一数,一共有三十点黑点,然后,黑点的数目,依次减少,到了最小的一组上,只有七点黑点在,在最后的七个黑点,有一个相当大,是在地图的西南部分,我注意到,这个大黑点,一直都在。
黑点由多而少,一定也是在指点着甚么,我自认对各种密码全都精通,也很善于解开各种各样隐秘的线索,可是面对着这些小黑点,作了种种的设想,还是想不出它们代表着甚么。
我思索了好久,才离开桌子远一点,坐了下来,深深地吸着烟。这时,我想起了白素离开时的神情,和我回来之后她和我的谈话,陡然之间,我心头起了一下猛烈的震动,大叫了起来:“素。”
出乎我意料之外,白素的回答声立刻传了过来:“我就在这里,你不必大声叫喊。”
我回头一看,她就站在地下室的门口,她站在那边可能已经很久了,由于我一直全神贯注在那些黑点上,所以她是甚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我也不知道。
白素用一种含有深意的眼光望着我,我挥着手,又冲到了桌边,指着那些排列起来的铜环:“你看这些黑点,你一定想不到它们代表着甚么。”
白素微笑着:“意外吗?我猜到了,也知道你也猜到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白素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和我同时讲出来。
然后,我和白素异口同声道:“人。”
在讲出了这个“人”字来之后,地下室中,变得出奇的寂静,我不出声,白素也不出声。在那短暂的沉静之中,我心头不由自主,感到了一股极度的寒意,由神秘的恐惧而造成。我甚至还不知道恐惧的由来,但是这股寒意却是如此之甚。
我用力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一下,白素忙道:“你是不是又捕捉到了甚么?”
我摇了摇头,动作十分缓慢,神情一定也十分迟疑:“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绝无法肯定……”
讲到这里,我又怔了一怔,因为同样的话,正是白素不久前向我讲过的。
由此可知,我和白素的思路循着同一个方向在进行。在我回来的时候,她早已知道铜环上的那些黑点代表着甚么。
既然两个人的思路相同,要谈论这件事,当然也容易得多,我指着那些铜环:“这就是孔振泉几十年来观察星象的结果,地图上三十个黑点,代表了三十个人,而这三十个人,受东方七宿三十颗主要星辰影响,他们的思想行为,可以预早在那些星象的变化之中,作出预测。”
白素“嗯”地一声:“是,我们曾讨论过,如果改变那些星辰──我的意思是,如果能把那些星辰的任何部分作改变,那么,这些人的思想行为也会随之改变。”
我想了一想,缓缓点着头,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情形,一来,人的思想行为受着天体的影响,二来,改变天体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