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素望去,征询她的意思,那两个人立时紧张起来,一起低声喝:“别想反抗。”
白素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跟他们去。刚好这两个人这样呼喝,我立时道:“像是我们被捕了。”
两人连声冷笑,短头发的那个道:“现在还不是,但必须跟我们走。”
我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思。那两个人在我们旁边,和我们一起向前走去,忽然之间,也不知从甚么地方冒出了六七个人,将我们围在中间,一辆小型货车驶过来,我们被拥上了车。
上了货车之后,有人扑上了防雨的帆布篷,把货车的车身遮了起来,车上有着两排板凳,有四个人和我们坐在一起,我问了几声“到甚么地方去”而没有人回答我,也就不再出声。
车行大约半小时,那四个人站了起来,两个先下车,两个傍着我们下车,那是一个相当大的院子,望出去,全是灰扑扑的水泥地、水泥墙,我们被带到了一间房间,又等了一会,有两个人走了进来,那两个人大约五十上下年纪,一看而知地位相当高,进来之后,也不说话。
我和白素保持着镇定,也不开口,又等了一会,进来了一个看来地位更高的人,那人一坐下,就道:“你们在找陈长青?”
我点了点头,那人又问:“为甚么?”
我早知道对方会有些一问,也早作好了回答的准备,所以我立时道:“他是我们的好朋友,神经不很正常,会做莫名其妙的事,在旁的地方,问题不大,但在你们这里,可能构成严重的罪行,所以我们想找他,趁他还没有闯祸,把他带走。”
那人闷哼了一声:“神经有毛病?真还是假?”
我小心地回答:“真的,而且相当严重,他坚信可以做重要的事!”
我说得十分小心,因为我不知道陈长青的处境怎样。我坚持他神经不正常,这样才容易替他的行为开脱。
那人听得我这样说,“呵呵”笑了起来:“是的,他的确有这种行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陡然脸色一沉:“我们已经作了初步调查,这个人的背景,异常复杂。”
我挪动了一下身子,白素问:“请问,他被捕了?”
那人考虑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我不禁焦急起来,白素向我使了一个眼色,不让我说话:“请问他为甚么被捕?”
那人冷冷地道:“乱说话。”
我吁了一口气,陈长青还没有做出来,只是乱说话。我忍不住道:“本来是,在这里,任何人说话都得打醒十二万分精神才好。”
那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声音也变得严厉:“他假冒记者……”
我不等他讲完,忙道:“他真有记者身份。”
我这样说,倒并不是诡辩,陈长青这个人,甚么都要插上一脚,他的确有新闻记者的身份,那是独立的记者,不属于任何报馆的那种。
那人“哼”地一声:“那种记者,我们不承认。”我摊了摊手,表示如果那样的话,那就无话可说。那人盯着我和白素,冷峻地问:“你们的身份又是甚么,坦白说。”
我松了一口气,当然不会笨到“坦白说”,我指着白素:“她是中学教员,我在大学的图书馆工作。”
那人闷哼了一声,从另一个人的手中,接过文件夹,翻阅着,我不禁紧张,那人看了一会,合上了文件夹:“陈长青这个人,我们不相信他有神经病,认为他有意在进行破坏行动,所以要扣留审查,你们两人不要再到处找他,那会造成坏影响。”
我听了之后,啼笑皆非:“我们的一个朋友忽然不见了踪影,难道不能找他?”
那人沉下了脸:“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他在甚么地方,当他把一切问题交代清楚,自然会有明确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