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看到租房的那对男女赤身裸体地瘫痪在地板上,男人缩头乌龟一样抱着脑袋,裸着的女人歪在地板上,脸上已经被抓了好几道血痕,胖女人觉得不解恨,扑上去,张开她尖利的手指,在女人的脸上抠啊抠啊,仿佛在抠一条死鱼的眼睛,女人尖叫着拼命地往男人的身后躲闪,男人一个劲地往后缩,胖女人不依不绕,照相机的闪光灯还在不停地喀嚓,李小兰见女人满脸是泪无助的样子,忽然地心生悯意,她拿出以往吵架的嗓门,喝了一声:再打就出人命了,我已经打110了。
房间里马上就静了下来,胖女人举在半空的利爪愣在了那里,这时,就听一声怒吼:反正怎么都是死,我和你们拼了!就见那个裸着的男人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扫满脸的愧疚之色,顺手抄过一根落在地上的棍子就舞了起来,那些尚在愣的人,轰然就做了鸟兽散,胖女人磕磕绊绊地追在后面喊:你们跑什么跑?难不成他偷女人还有理了,我们还要怕了他不成?
但是,没人听她的,纷乱而沉重的脚步,仆仆地跑过院子,消失在街上。
男人忽然扔了棍子,抱住女人,两人抱头痛哭,李小兰沉默地看了看,替他们把门掩上,走前,说:即便是我不赶你们,你们在这里也住不下去了,你们还上另找地方搬家吧,我还想过几天太平日子。说完,转身下楼去了,想这对男女,三年来,她竟真的将他们当了一对恩爱夫妻,却不曾想竟是一对野鸳鸯。
李小兰站在院子里,才见,地上落了许多衣服,都是二楼那对男女的,想必是那些人攒足了力气要羞辱他们,一进门就将他们的衣服从窗子扔了出去,让他们找不到衣服遮羞。
李小兰一件件地捡起来,放在二楼门口说:衣服在门口。
里面传出一声谢谢。李小兰淡然说:别谢我,我最讨厌偷情男女,不巧的是今天这胖女人下手也忒狠毒点了,怎么能动手毁女人的脸呢,女人的脸要是毁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小兰悄悄下楼去了,接下来的两天,她有些沉默寡言,伊河和她说话,她就一愣一愣的,常常要将同一句话重复两遍她才能听明白,伊河说:你怎么了?
李小兰就说了二楼的事,伊河听了,就禁了声,大抵是想到了自己的曾经,荒唐不羁,可李小兰在人前给他留足了面子。
他只是淡淡说:别人的事情,尽量少管。
李小兰黯然说:我不想管任何人的事情,我只是在想,人怎么会这么恶毒呢?
伊河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里,说:别想这些没意思的事了,你看,左左也上班了,咱也没什么心事了,出去旅游怎么样?
李小兰茫然问:去哪里呢?
伊河拍了拍脑袋说:九寨沟。
晚饭桌上,李小兰满面春风地说:左左,你爸要带我出去旅游。
左左正在用蟹甲挖蟹壳里肥硕的蟹黄,听了这话,就抬头看看伊河,伊河抿了一口西凤酒,将眯着的眼睛喀吧了几下,做贤夫状说:这些年你妈一心扑在这个家上,我还总是让她伤心,我要补偿她。
左左说好啊,父母感情步入良性发展渠道这让他心下微感欣慰,下班后他很少出门,常常跑到三楼晒台上看书,也不具体什么内容,只是打发无聊的时光,有时,当他很投入地读某本书,他觉得就像钻进了一条深邃的隧道,看不见外界的光亮,幽深纵长,他很喜欢那中感觉,像传说中的入境。
他在晒台的四角放了四只巨大的水缸,里面载上了葡萄,夏天一到,茂盛攀缘的葡萄就将晒台遮蔽正了一个若大的天然凉棚。
他还计划在葡萄架下摆几把椅子小几,拉上了一盏灯,这样,他就可以晚上在晒台看书了。
悠悠深为不满,她觉得左左做的这一切很有窥视的味道,就象将她置于一盏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