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的四周是砂岩筑成的高墙,墙顶布置了带刺的铁网。加百列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外层入口的大门前,并立即获准进入了。进入院内后,他穿过了一道用栅栏围成的通道。这让他联想起了特雷布林卡的那条“天堂之路”。一名狱官在走道另一端等待着他。他引着加百列进入一道安全门,接着进入了一间没有窗户,只有四堵煤砖墙的审讯室。拉德克像一尊雕像般坐在桌前,身穿见证会时穿的深色正装,系着领带。他的双手带了手铐,交叠着放在桌面上。他用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点头向加百列打了招呼,却仍旧坐着没动。
“摘了手铐吧。”加百列吩咐狱官。
“这不合规程。”
加百列盯了狱官一眼,片刻后,手铐摘掉了。
“你很善于来这一套,”拉德克说道,“这是你的另一招心理战术吧?你是不是想宣示一下你对我的掌控?”
加百列拉出粗铁制的椅子,坐了下来:“我认为在目前的条件下,宣示不宣示的,已经毫无必要。”
“我想你是对的,”拉德克说道,“不过,我还是钦佩你,整件事情办得漂亮。真希望我也能干得和你一样好。”
“为谁?”加百列问道,“为美国人,还是俄国人?”
“你指的是那个叫别洛夫的蠢货传出来的流言?”
“他说的是真的吗?”
拉德克用沉默回答了加百列,几秒钟后,他的那双蓝眼睛里又闪出了些许旧日的刚猛:“谁要是像我那样长久地玩那样一场游戏,他就得争取许多盟友,制造许多谎言欺诈,到后来真话和谎言的分界在哪里,也很难分辨了。”
“别洛夫似乎确信他说的都是实情。”
“不错,不过我恐怕那只是一个笨蛋的自信而已。你要明白,以别洛夫的地位,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真相。”拉德克换了话题,“我猜你读过今天早晨的报纸了?”
加百列点点头。
“他选举获胜的几率比预料的还要高。显然,我的被捕还为他添了一把柴。奥地利人一向不喜欢外人干预他们的家务事。”
“你还挺沾沾自喜的,是不是?”
“当然不是,”拉德克说道,“我只是后悔,我没有在特雷布林卡开出一个更苛刻的条件。也许我不应该那么轻易地同意了。我当时不确定彼得的选战会不会因为我的过去被揭露而受到影响。”
“有些事情在政治上的影响是很恶劣的,就算在奥地利这种国家也一样。”
“你低估我们了,艾隆。”
加百列任凭静默隔挡在他们之间。他已经开始后悔,觉得自己本不该来的。“摩西·里弗林说你要见我。”他不耐烦地说,“我的时间不多。”
拉德克稍稍挺直了些身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出于职业上的礼貌,允许我问几个问题。”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其实你我所属的行业并不相同,拉德克。”
“对,”拉德克说,“我是美国情报部门的特工,你是杀手。”
加百列站起来就要离去。拉德克举起一只手。“等等,”他说,“坐下,求你了。”
加百列转身回到座位上。
“我被绑架那天晚上,有个男的打电话到我的寓所……”
“你的意思是你被捕的时候?”
拉德克缩了缩脑袋:“好吧,被捕,被捕。我猜想那是位假冒的吧?”
加百列点点头。
“他很不错啊。他怎么能做到模仿克鲁兹的声音那么像的?”
“你没打算让我回答这个问题,对不对,拉德克?”加百列看了看表,“你不会大老远把我叫到雅法,就为了问这个问题吧?”
“不,”拉德克说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