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回到了大街上。在一台公用电话上,他又试着拨打了麦克斯·克莱恩的号码。依然没有人接听。
他登上一辆电车,在第二区的城区内转了一圈,又花了一番工夫,这才找到了克莱恩的住处。在门厅里,他按响了门铃,但依然无人应答。看门人是一位穿印花罩袍的中年妇人,她从自家公寓里探出脑袋,满脸狐疑地看了看加百列。
“你找谁?”
加百列据实以告。
“上午他总是要去犹太教堂的。你去那里找过吗?”
犹太区就在多瑙运河的另一侧,距此最多十分钟步行的路程。同往常一样,犹太教堂有门卫把守。加百列虽然出示了以色列护照,却依然要经过一道电磁检测的闸口才可以进入。他从篮子里拿起犹太无檐帽,戴在头上,然后走进神殿。有几名上了年纪的男士正在讲经台附近做祈祷。麦克斯·克莱恩却不在其中。他又到门厅向保安询问,而保安却摇头说没见过,建议加百列到别的社区中心试试。
加百列步行来到教堂的隔壁,一位名叫娜塔莉的俄罗斯犹太人接待了他。她告诉他,不错,麦克斯·克莱恩经常来这个社区中心,不过她今天还没见过他。“有时候,老人们会去‘硕滕宁’咖啡馆喝咖啡,”她说,“门牌号是十九号。你也许在那儿能找到他。”
的确有一班维也纳犹太老人正在硕滕宁咖啡馆喝咖啡,不过克莱恩不在其中。加百列问他们今天上午克莱恩有没有来过,六颗灰白头发的脑袋一齐向他摇头。
受挫败的他步行穿过多瑙运河,经过第二区回到了克莱恩的公寓楼。他再次按响了电铃,依然没有回应。接着他又敲响了看门人的公寓门。她一见来人又是加百列,脸色阴沉下来。
“等着,”她说,“我去拿钥匙。”
看门人打开门锁,喊了声克莱恩的名字,然后才迈步跨进了门槛。没有应答,于是他们继续往里走。窗帘紧闭,起居室是一片沉沉的阴影。
“克莱恩先生?”她又喊了一句,“你在吗,克莱恩先生?”加百列打开了通往厨房的双开门,向内探看。克莱恩的晚餐还摆在小桌上,没有碰过。他走过门廊,又在洗手间门前停下来望了望。卧室的门锁着。加百列用拳头捶了门,喊着克莱恩的名字。没有回应。看门人走到他身边。他们对视一眼,她点了点头。加百列双手攥住把手,用肩头向门上撞去。木框碎裂,他踉跄着闯进屋里。
屋里,同起居室一样,窗帘紧闭。加百列摸着墙,在昏暗中探索着,找到了电灯开关。一盏床头小灯亮起来,抛出一束光锥,照亮了躺在床上的人。
看门人惊得急喘了一口气。
加百列慢慢向前探身。只见麦克斯·克莱恩的头上蒙了一只透明的塑料袋,一条金色的缆线绕着他的头颈。他的双眼隔着雾蒙蒙的塑料袋正盯着加百列。
“我去报警。”看门人说道。
加百列坐在床缘一端,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手掌。
整整二十分钟,才等来了第一批赶到的警察。他们的态度冷漠,想必是已经认定这是一起自杀。对加百列来说,这倒不无幸运,因为如果他们怀疑是谋杀,那么同警方这番遭遇的性质就会大大改变了。他接受了两次讯问,第一次问话的是一位穿制服的警官,第二次是一位名叫格雷纳的联邦警探。加百列说自己名叫葛迪恩·阿戈夫,在“战争索赔及调查”的耶路撒冷办事处工作。又说他来维也纳是因为这里发生了爆炸案,他是来看望陪伴同事伊莱·拉冯的。他说麦克斯·克莱恩是自己父亲的老朋友,是父亲建议他去找找克莱恩,看看老头儿过得怎样。他没有提及两天前那个晚上同克莱恩的会晤,也没有向警方提起克莱恩对路德维格·沃格尔的怀疑。他的护照接受了检查,还有他的名片。他的电话号码被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