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用自己的青春岁月为此做好了准备。当初,他趴在祖母的膝盖上学会了德语,又在哈佛大学学习苏联政策,凭着出众的聪慧成了这个领域里的翘楚。毕业后,中情局的大门顺理成章地向他敞开。后来苏维埃帝国崩溃,中东的土地上升起了新的威胁。流利的德语加上哈佛的学位在新时代的调查局里都不吃香了。今天的明星都是些铁骨铮铮的武行,他们可以在蛆虫堆里生存下来,可以同部落土人一道徒步一百英里,满脚燎泡也毫无怨言。这位美国人来到了维也纳,却发现维也纳已失去了旧日的重要地位。她已经沦为欧洲的一块穷乡僻壤、一个死胡同,这种地方,只能毁了一个人的事业。
感谢上帝——尽管只是暂时的,但沃格尔的案子,毕竟给他带来了一丝振奋。
美国人转进了伯茨曼小街,在坚固的安全门前停下来。陆战队的门卫检查了他的身份证件,然后放他进去。这位美国人有一个官方的掩护身份。他是文化处的雇员一一这让他越发感到自己是个废品。一个间谍,给文化处打工,这样的搭配也太古怪了。
他乘电梯来到五楼,在一道安装了组合锁的门前停下来。在这道门的后面,正是中情局维也纳站的神经中枢。美国人在一台电脑前坐下,登录,向总部发简报。收件人是一个名叫卡特尔的,他是行动部的副主任。卡特尔讨厌在专线网络上啰唆。他曾命令美国人找到一条最关键的信息即可。美国人做到了。卡特尔最终需要的是:将中央咖啡馆苦苦侦查所获得的全部细节发送给他。此前,这个要求听起来似乎咄咄逼人。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搞定了。
他打了一行单词一一“亚伯拉罕在棋局中”一发送了出去。他等待着。为了打发时间,他继续写他的文章。这是一篇本次大选的预测分析。不过他知道,他这篇东西,兰利研究中心的七楼估计是不会调阅的。
他的电脑发出鸣声。有新消息了。他点击打开,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继续盯住以利亚。”
美国人急忙又发出一条消息:“以利亚离开本埠,又该怎么办?”
两分钟过后:“始终盯住以利亚。”
美国人退出系统。他将那篇选举的文章撂在一边。这一刻,他又回到了棋局之中,至少此刻是又回来了。
当晚余下的时间,加百列都待在医院里。玛格丽特是夜班护士,他来到医院一个小时之后,她开始上班了。医生检查过之后,她允许他坐在伊莱床边。继上一次之后,她再度建议加百列同他讲话,接着,她就溜出房间,把私人的空间留给了加百列。加百列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他俯身贴近伊莱的耳朵,用希伯来语悄声叙说着案情:麦克斯·克莱恩的出现,雷娜特·霍夫曼,路德维格·沃格尔……伊莱纹丝不动,头缠着绷带,双眼被蒙着。后来,在楼道里,玛格丽特向加百列透露了伊莱的病情:毫无改善。加百列在相邻的候诊室里又坐了一个小时,隔着玻璃望着伊莱,然后才打出租车回到自己的酒店。
房间里,他在写字台前坐下,扭亮了台灯。他从第一个抽屉里找出几张酒店的便笺纸和一支铅笔。他闭目片刻,回放着他在中央咖啡馆遭遇沃格尔的片段。
“你确定我们真没见过?在我看来你的面孔非常熟悉。”
“我非常肯定。”
加百列再次睁开眼睛,开始画速写。五分钟后,纸上的沃格尔瞪起了眼睛,开始盯着他看了。他年轻的时候该是个什么样子呢?他继续描画,添加了更浓密的头发,抹去了眼袋和眼角的皱纹。他涂掉了一些前额上的抬头纹,将下颚的线条拉紧了些,将鼻翼两侧直至两侧嘴角的深槽去掉。
这下满意了,他将新画的素描摆在第一张的一侧。加百列又开始画第三张了,这一次他画了一件高领紧身制服,再配上一顶党卫军的帽子。这张图完成之后